「……」夜空嘴角一扯，論吹牛，他還真比不過陳老頭。

「就你能吹！」

他罵罵咧咧的開口，想要離開。

不過也就在此刻，他臉色微變。

因他正前方，一個身穿華服，貴氣逼人的少年緩緩走來。

這，正是那元少爺。

「晦氣。」夜空趕緊低頭，想要離開此地。

不過，那元少爺顯然看到了他。

「夜空，你給本少爺站住！」他笑道。

夜空臉色一僵，隨即他神色就變冷。

他還真不是個孬種，就沒在那元少爺面前低過頭。

當然，挨揍是免不了的。

不過夜空也知道天方源脈內禁止殺戮，元少爺也奈何不了他。

「呦，這不是元少爺嘛，哪陣風把你吹到這里來了？」夜空嗤笑。

「給我打！」夜空直接道。

夜空：「……」

他臉都黑了一下，知道元少爺就是純粹遇到了就揍他一頓。

他怒不可遏，卻是沒辦法，知道今天又得挨揍了。

「陳老頭，你快走，別被牽連了。」他低聲對陳老頭開口。

而陳老頭也是干脆，扭頭就走。

「沒義氣！」夜空一怔，隨即低罵。

不過下一刻，陳老頭忽然停住。

他遙望遠方，原本渾濁的眼眸變得極為深邃。

「時間到了么？」他沙啞低語，眼眸忽然變得有些傷感。

「也是時候回去了。」

他扭頭，忽然看向夜空。

「小子，相遇一場，老頭兒就給你一場造化！」他大笑。

「什么鬼，陳老頭你這時候吹什么牛……」夜空大罵，但下一刻，他就是猛地張大了嘴巴。

因陳老頭猛地一捏虛空。

「轟！」

八方源力轟鳴，全部匯聚於陳老頭手中。

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出現在陳老頭手中，而後被他狠狠打入了夜空的眉心中。

「傲氣不是缺點，傲慢才是。夜空，身為一個男人，你做的很好。記住，當你踏上征途，這份傲骨會讓你在這世間戰無敵！」

陳老頭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回盪，卻是帶上了張狂與霸道。

夜空呆若木雞。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

你大爺哦，這老頭兒真是強者……

在未來歲月，夜空時常想起這一幕。

當他踏上九源世界巔峰時，他亦是懷著敬畏之心。

因他知道，他能有今日，皆是因為一個更強的男人教會了他何為傲氣。

那個男人，他畢生都需要仰視……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來自古老的妖魔大地。

他更不知道，對於這個男人，他此生連仰視都不一定看得到。

……

荒雪國度。

這是一片被冰雪覆蓋的古界。

這是諸天邊緣的世界。

這里，生靈已經絕跡。

不過這一日，一座冰山卻是轟然破碎。

一個古老的巨人拔地而起。

狂風暴雪中，他發出了驚天的嘶吼。

「封天而立，百寒不死。妖而有道，奪命而活。陳然，我未死。妖道，並未隕。」

他沙啞低喃。

他，正是妖道本源。

諸天凶險，陳然的六道本源因要重踏魔帝之路，有著巨大的迷失風險。

這些年，妖道本源皆是被封在此地，險些化為荒雪國度的一部分。

不過，隨著十年混沌的相融，這份意志卻是將他喚醒了。

他走在冰雪大地。

天地孤寂，獨他一人。

他眼眸悲愴，慢慢踏上了天穹，越走越遠，消失在茫茫天地。

他，要回去了。

……

人尊大界！

這是一片古老，繁衍到極致的古老大地。

這里是凡人的天地，甚少有修行者的存在。

這里有諸多國度，連年紛爭不斷。

火國之主，雄才偉略，大有一統大界之才能。

但他恃才傲物，傲慢至極，根本不聽任何人的勸言。

最終，火國滅國了。

火國之主流離他國，成了乞丐。

他佝僂著身軀，如行屍走肉般走在異國他鄉。

他眼眸渙散，早已失了一國之主的精氣。

「砰。」

他撞到了一個華服青年。

那人頓時大怒，對著他就是一陣毒打。

他口中吐血，倒在了街上。

而很快，他就是如垃圾般丟到了臟亂的小巷。

他眼眸黯淡，已是快要死去。

他聞著四周刺鼻的異味，眼中忽然流露傷感。

「來世，甘願平凡。」他低喃，最後一口氣咽下。

不過也就在此刻。

他身上綻放璀璨的光華。

一道模糊的虛影自他的身軀緩緩立起。

「第一百世了。」他滄桑低語。

隨後，他望向高空，好似望穿了蒼穹。

「輪回無盡，我心依舊。我還是陳然，也只是陳然……」他眼眸徒然變得鋒利。

「回去了，終於要回去了！」

……

諸天很大，眾生很渺小。

陳然的六道本源行走在諸天。

他當過凡人，當過帝皇，當過戰士……

他被冰封過，被火焚過，被千刀萬剮過……

他迷失過，絕望過，沉淪過，奮起過……

他之一生，何其波瀾壯闊。

這一日，他們終於要回歸了。

這一日，六道未死，歸來還是陳然。

而也在這一日。

陳然帶著一個小男孩回到了妖魔大地。

「老頭兒，我是誰，你又是誰？」小男孩一臉天真，有些活潑的問道。

陳然眼眸慈祥的望著他。

他低語：「你叫陳十年，我是你父親。」

「陳十年啊，這名字真不好聽。」小男孩撇嘴，隨即他又好奇的問：「你是我父親，那父親是什么？」陳然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毫不猶豫道：「父親就是一輩子都站在你前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