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接過信就看到那信封上熟悉的筆跡,眉頭一松,她就說那個臭老頭這個月怎么沒有寄信,原來是讓人順路帶過來了。
老太太拆開信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低頭看起來信,言蹊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來,喝杯茶。「
林白術端了個白瓷杯,上面還印著主席的經典語錄,杯里裝著透著溫意的涼茶,在這樣盛夏的晚上喝下一杯,是絕佳的祛暑好物。
言蹊接過道了聲謝,輕輕淺啜一口,帶著薄荷的涼意沁入心脾,整個人瞬間清爽了不少。
抬眼,林白術沁著水意的眼眸柔柔地看著她,倒是把她看得耳根一熱,趕緊低下頭掩飾似的大口喝著涼茶。
老太太看完了信,將信丟在孫子手里,眼前卻一直盯著言蹊不放,好半響才說:「你來京城干什么?」
言蹊老實地重復了一遍,「我來京城是為了謀出路。」
「所以弄成這副鬼樣子?還真丑。」
撲哧,言蹊覺得她的膝蓋中了一箭。
「得了得了。」老太太轉身往樓上走,「看你這幅模樣也沒地方去,就留在這里幫我看店吧。」
言蹊眼中炸喜,老太太雖然面冷可心地卻是熱乎乎的,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窘境,還好心留她一個小姑娘在這里,給無家可歸的她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廂林白術也看完了信,看著眼底直白地瀉出喜悅的言蹊,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師妹,你和我上樓吧。」
聲音依舊溫柔,只是多了一絲的親近。
小、小師妹?
「你還不知道?」
林白術看著言蹊一臉懵圈的表情,想起自家爺爺老頑童似的性格,扶著眉角忍不住笑了。
「你不是給他遞了一杯茶?」
言蹊點頭。
「那他是不是喝了你遞給他的茶?」
言蹊依舊點頭。
「那他就是你的師傅了。」
言蹊懵逼。
「他喝了你的弟子茶,你就是他的徒弟了。」
言蹊:……呵呵,師傅您開心就好:)
不管怎樣,言蹊終於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有了向前進的奔頭。
後來她才知道,這家杏林堂不只是一家小葯鋪,它背後的來頭可大了。
c省的葯鋪和京城的葯鋪是一家,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名號,老太太之所以留在京城,是因為京城里某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生病了,更擅長調理養生的老太太為了報恩,留在京城幫老先生調養身體。
只是她這個人骨子里閑不下來,報恩之余在京城開了一家葯鋪,沒想到倒也造福了一方百姓,這個葯鋪便這樣留下來了。
而林白術和林靈仙是親兄妹,一個陪著奶奶一個陪著爺爺,如今還多了一個他們的小師妹言蹊。
言蹊進了自己的小房間,里面的東西不多,可女孩子家應有的一樣都不少,床上碎花的床單透著一股太陽的味道,窗外隨風傳來陣陣葯香。
林白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個房間里面的東西都是新的,它等了那么久,總算是等到了它的主人。」
這間房本來是給靈仙的,可她一直沒有機會上京,所以這間房便空到了現在。
言蹊回頭,手里就被塞了一堆換洗衣服,就聽到林白術轉述老太太的懿旨,「奶奶說了,女孩子家家就要有女孩子的樣,讓你趕緊去換了衣服省得她看著礙眼。」說到後來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言蹊看著林白術笑得開懷,她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言大哥你在哪,我現在很好,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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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炎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他睡在一間純白的房間里,鼻間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十分的難聞。
拔掉手上的針頭,慕炎轉了轉酸痛的後頸,就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杵著拐杖朝他走來。
「阿炎,你醒了?」
老人看著失而復得的孫子,眼里有著欣慰。
「你、是誰?」
老人大驚,連忙喊醫生進來。
慕炎起身就要往外走,被老人一把攔住,「阿炎你腿傷還沒好,這是要去哪啊?」
慕炎掃了眼老人,沉默不言繞開他就往外走。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爺爺啊!」
慕炎腳下一頓,腦袋里瞬間涌入許多畫面,充斥著他的腦袋,頭疼欲裂。
在他昏過去的那一秒,他覺得,他似乎遺失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傷還沒好就往外跑,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啊……」
「……來啊,把他給我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