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心里倒有些詫異。錦衣衛的總旗錢寧和張昭關系密切,他當然知道。當日張昭能順利的當上生員,錢寧出來作證,出力不小。但沒想到錢寧對張昭這么恭敬。
這不應該啊!錦衣衛的總旗需要尊敬一個千戶嗎?八竿子打不著啊!不過,仔細想想,心中釋然。這錢寧也是個精明人物,怕是聽到京中的風聲吧:張昭受天子看重。
張昭微笑著點點頭,問道:「你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錢寧心里就是一磕磣,微微發苦。張相公眼睛里糅不得沙子啊!
去年十月份,他因幫張昭脫困,得以入了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的眼,被提拔為總旗,手下管著五十個人。在崇文門收「保護費」收的不亦樂乎。
他固然是知道,被提升為總旗是沾了張昭的光。因為當時天子直接下口諭調張昭去東宮啊!但是,這人一有權,就容易迷失自我啊。他除開過年時來給張昭拜了個年,基本沒來見張昭。
他當日跪在張昭面前說:「願追隨左右,但憑驅使。」,背叛倒不至於背叛,但是在錦衣衛中他這個總旗混得風生水起,而且有牟指揮使關照,他便不大想在張昭面前來當個小弟。當日,張昭最近也沒事吩咐他去做。
錢寧諂笑道:「張相公,最近崇文門外的白酒市場混亂,有新的二鍋頭出現,小人趕緊來向相公匯報。」
張昭早知道錢寧是什么貨色!這位舔派高手是個大反派啊!敲打一句,心中曬然一笑。錢寧為什么來?很簡單,因為張家的二鍋頭在京城中的市場是錢寧在做總代理。新酒出現,同樣損害了錢寧的利益。
「這是長寧伯府的周管家。二鍋頭是壽齡候府生產的。我自會處理。你回去好生照看著崇文門國泰商行的店鋪,別讓些亂七八糟的人去搗亂。」
錢寧昂首挺胸,道:「誰敢?相公,你就放心吧!」心里卻是暗中揣測,長寧伯府的管家來找張昭干什么?看態度似乎很尊重張昭。這讓他想起錦衣衛中的一些傳聞。
張昭受天子看重的消息,官場中人肯定是知道的。但是,那些雜流小官們則未必知道。而京中的那些沒有門路的商賈一樣不知道。錢寧雖然身在錦衣衛,但他只是個總旗,誰給他通報這消息?
無非是他本身比較會結交朋友,聽到一些個傳聞、風聲。那他最近得來的勤快點啊!
周俊和錢寧拱手致意,算是給足面子,見張昭和錢寧聊完,道:「張千戶,我們伯爺派我來傳話:你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打招呼。」
周管家這就是話術了。
長寧伯周彧的意思是給壽齡候張鶴齡添點麻煩。他們倆新舊國舅爺的關系不佳!但到周管家這里,就是張昭如果請求幫忙的話,可以開口。
請求幫忙,那是要付出代價的呀!張昭一個千戶憑什么指揮長寧伯府?上次長寧伯府幫忙,張昭就把那張名帖(人情)給用掉。
張昭婉拒道:「多謝伯爺美意。暫時不用。」
周管家、錢寧兩人疑惑的離開。搞不清楚張昭葫蘆里賣的什么葯。搞事的可是弘治朝的頂級勛貴壽齡候。
這位在弘治朝是出名的滾刀肉。最大的懲罰大概就是被張皇後罵一頓,其他的屁事沒有。哪怕罪名是他的家仆殺人。張昭有什么辦法能讓他不賣酒?
當晚,張昭寫了一封信,派劉二狗送回到南口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