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後來證實蝴蝶是傅知秋,鄭秋花也因此洗脫了嫌疑,可是現在細想起來,鄭秋花不是蝴蝶,極有可能是花啊。
有時候,越是想得復雜,就越會復雜,如果不想那么多,簡單化一點,先大膽假設,然後再慢慢把斷掉的點連接起來,細細論證,說不定會收到奇效。
如果鄭秋花就是花呢?
花是代號,可誰又規定代號就不能和名字里的字相同呢,大家都會覺得肯定代號是代號,名字是名字,起代號就是為了區別於名字,所以沒有人會把代號和名字相同的人相提並論,任何人都覺得,哪有這么簡單的事啊.
可是萬一又是一個燈下黑理論呢?
大家覺得代號肯定和名字不一樣,可我就是從名字里取一個字出來做代號呢?
雖然這個想法有點荒唐。
可是自這個念頭一從徐衛國腦海里劃過之後,他就無法不繼續深想下去。越是深想,就越覺得鄭秋花可疑。
徐衛國顧不得許多,立即把電話打到了里城醫院,接電話的是秦老醫生,因為疫病順利解決,抗體順利送到,里城醫院里近百個發燒的人都已經退燒了,之後觀察了三天,情況良好,所以隔離將在今天解除,里城駐軍也將迅速撤離,所有被隔離的人,這會兒都被放了出來,歡歡喜喜的在院子里呼吸新鮮空氣。
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一種劫生余生的欣喜與慶幸。
徐衛國吁了口氣,還好他這個電話打得及時,再遲一點點,里城駐軍就撤防了。
他整了整思緒,嚴肅地對秦老醫生道:「秦醫生,你先轉告里城駐防部隊的負責人,今天先不撤防,醫院保持隔離狀態,然後再把王楠叫過來聽電話,我有重要的話要說。」
「你這個電話打慢了一步,駐防部隊一早就已經離開了,不過病人們還全都在院子里。」
「我知道了,你讓王楠來接個電話。」
秦老醫走到窗邊,推開半邊窗戶朝院子里看了看。
王楠和陸軍都在院子里曬太陽呢。
里城的陰雨綿延了好些天,今天難得的出了大太陽,被關了好些天的人們一解禁就沖出了病房,跑到院子里來吸一口新鮮氣兒,曬一曬太陽。
秦老醫生看向院子的時候,王楠正巧看了過來,秦老醫生就朝他招了招手,然後晃了晃手里的電話。
王楠會意,立即邁腿往樓上走。
正和鄭秋花在商量傅知秋的骨灰歸屬問題的陸軍,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鄭秋花也順帶著扭頭看了一下二樓。
「陸軍,我不同意解剖,你卻自己作主以配偶的名義解剖了知秋,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骨灰我不會給你的。」
陸軍黑黑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窘迫,「媽,知秋嫁了人,生是陸家人,死也是陸家鬼,骨灰不是你給不給的問題,那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可你和知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你拿她的骨灰沒有用。」
「可我們的婚姻關系是存續的,在世人眼中,我和傅知秋就是夫妻。還有,媽,人都死了,急一壇骨灰有啥用,你為什么非要帶走她的骨灰呢?」陸軍說著說著,也有些疑惑了。
鄭秋花要這壇骨灰,真的是名不正言不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道理她總不會不懂吧?
鄭秋花見陸軍已經起了疑,她要骨灰的理由確實有些站不住腳,只得作罷。鄭秋花站起來,默默地朝著二樓走。
走到秦老醫生的辦公室外時,鄭秋花放慢了腳步。
透過虛掩的門縫,可以看到王楠正一臉凝重地和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些什么。
鄭秋花慢慢的豎起了耳朵。
「好,我明白……放心,我會辦好的……嗯,不會的,營長等著瞧便是。等你回來的時候,我肯定已經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