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正眼眶通紅,情緒悲痛差點跪在墓前。
另一個女子,就如這白雪。
長長的白色羽絨服將她整個人完全遮住,只剩下一頭漆黑的發,白雪不停在上面融化。
這雪下了足足一天,地上的雪積的厚了,她站在雪地里安靜的如同塑像。
低垂著頭,她站在眾人身後,手中握著一束百合,和他們格格不入。
穿著貂皮的女人冷不丁地哭了起來,嚎啕大哭著,用指甲輕輕摳著眼睛想要摳出淚來。
「奶奶啊,蘭蘭好想你,奶奶啊,你怎么就這么走了啊,嗚嗚……」
沒有眼淚的哭著,她周圍的親戚都紅了眼眶。
是啊,得哭啊。
奶奶啊,你就這么走了,你退休金沒有了,我們花什么那……
沈清沫那賤人翅膀硬了,都不給家里寄錢了!
哭完,猛地把頭扭過去,被戳紅的眼睛分外嚇人。
「沈清沫,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奶奶活著的時候對你那么好,你現在竟然就只在這里看著!」
阮萌低著頭,腦袋里還錯亂著,沒有動。
火了,走過去伸手推她。
「沈清沫,你說話啊,果然你就是你媽偷生的野……」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很安靜的女子抬了頭。
一瞬間,那雙一向溫婉隱忍的黑眸中閃過了狠厲的光。
被她盯的渾身一寒,接下來的話突然沒說出來。
「對我好?」
阮萌整理著腦中原主沈清沫的記憶,在看著站在這里的親戚——
原主的爸爸,繼母,還有這個繼母帶過來的女兒,心中殘存的記憶還在為他們的冷漠抽疼。
原主就是個傻的,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她卻還在忍耐著……
「我媽媽不是被她,被你們逼死的?」
她剛說完,沈清沫的爸爸就皺起了眉要開口。
阮萌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一雙黑檀似的墨眸冷冷打量著周圍的這些人,帶著沈清沫從來沒有過的冷漠。
「除了我母親,我不會為任何人哭。」
說完,她將手中的百合花甩在臉上,在他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抬腳就要走。
「野種,,誰是野種誰清楚。」
雪中,她的五官娟秀沒有任何的雕琢,比地上的白雪還要剔透。
小臉慘白慘白,身子較小步伐卻堅定,一步一個腳印踏的很穩。
一種和外貌柔弱相反的堅韌從她骨子里透出來。
站在墓地另一邊同樣拿著百合的紫發男子看著她,突然就想起了去年冬天他折的白梅。
漫天的白雪枯枝上稀疏的幾朵白梅,樹下是被白雪掩蓋的冰冷屍體。
紫發的男人收回目光,將百合撕碎,扔在墳墓上像個慘白的句號。
抬腳向阮萌相反的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