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是預言中那個來自未來的我，就應該知道你問我這個問題……我也搞不清楚。」

「我有很多幅模樣，遇到過很多人，而這張臉是我最喜歡的一張。」

而用這張臉的她……又是誰呢？她記不住了。

想到這里少女嘆了口氣，嘆息聲悠長，嘆息中的過往都留作傳說。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搞不清楚的，比如生從何來，死往何處去，又比如說我是我，還是你是我……你是你。」

阮萌也沉默。

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就按少女說的，她到底是誰呢……

她進入快穿系統，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她從來沒有去考慮過這個問題。

她甚至無法清楚……

這個少女是萬年前的她，還是她才是更早時間的她，只為了過來彌補什么。

誰是因誰是果……當六維度的時間空間一起錯亂，阮萌也理不清。

深深的海底，是兩個很像的人。

我是我……還是我是你呢……

少女的目光看向圓洞的周邊，那些上面曾經有過封印的痕跡，現在也隨時間風化變成了過去。

她低下頭，淚水變成了珍珠。

她卻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哭，記不住自己上次哭是在什么時候，是為了誰。

「我的臉是誰的……我真的記不清了。在時空風暴中漂流，是我的宿命。」

她出生在時空風暴，只要睡下再醒來，世界就會變幻模樣。

她憤怒過，掙扎過，因為自己的年輕犯下過大錯……

「有些人一輩子也沒有搞清楚自己是誰……我覺得知道太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學會了遺忘。」

「記憶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它很痛苦，讓人難以抉擇讓人痛苦不堪讓人精神紊亂……我希望自己是一尾魚，只有七秒的記憶。」

她注定要在不同的世界里生存，然後帶著記憶離去……

她恨，她恨世界忘了她，可是她還記著那個世界……

她恨那些對她好的人，明明她這么糟糕為什么還要對她好，她恨不得世界毀滅大家和她一起痛苦……

最後有人教會了她，痛恨……不如遺忘……

而那個人最後卻……

少女擦擦眼睛，對阮萌露出了一個笑容，在藍色的光中無比溫柔。

「我希望每換一次身份，我就會忘了過去發生的一切，這樣……我就能善待那些對我好的人。」

「所以，不要問我是誰，只要叫我的名字，就證明我還活著。」

自私又孤獨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