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在面具上的手卻沒有松開。
卦不能卜己。
這孩子,因他的血開了神志,和他有了糾纏……不算也罷。
只是可惜,偏偏……
他就對它好些,也無悔了。
明世隱輕輕嘆息了一聲,嘆息聲捂在面具之下未散去。
阮萌卻還是感覺到了,身子不亂擺,又探過去看他。
明世隱背對著阮萌,緩緩摘下面具,又將面具掛在他的單肩披風上。
留給阮萌的只有流曳著銀光的長發,欣長的身影,隨風揚起的白色衣擺……
衣襟飄飄。
阮萌看不到他面具下的模樣。
看不到他抿起的唇角。
看不到他看向摘星樓外皇宮樓宇,眼中沉默而深沉。
不過阮萌可以聽啊。
她還可以腦補。
明世隱手腕一翻,一支翠笛出現在他手中。
高樓之上揚起悠悠笛聲,比夜低沉,比夜悠長。
笛聲穿過高塔,越過高樓,和星光一樣彌漫在長安之內。
一夜之間,長安內,所有的花都開了。
奼紫嫣紅開遍,香隨著笛聲,滿長安。
只除了他身後的那一株。
窗外的風微冷,明世隱的體溫比夜風更涼。
卜算占卦的手收起笛子,戴上面具,褪下手套,輕放在牡丹柔軟的花苞上。
指纖細,骨骼分明,白皙有力。
他問。
「傻孩子,你怎么不開花。」
阮萌晃了晃花苞,內心哼哼兩聲。
它們開花我就開花,多沒面子。
她可是妖,我和普通的花不一樣。
阮萌內心剛哼哼,就聽到明世隱輕聲說。
「可是,這一城的繁花,都不如你。
」
阮萌:……
被……撩了??
咳咳,大總攻是有尊嚴的!
不過看在你笛子吹的好的份上……
玲瓏色的牡丹,盛開在他的手中。
不過看在你笛子吹的好的份上,只開給你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