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人間留不住,才讓他白了發,填了愁。
明世隱由她,什么都由她。
一陣風在花坊內吹過,明世隱的發微微揚起,一身白袍都變成紅色。
阮萌的手,瞬間握緊酒杯。
要人命,真是要人命……
明世隱平日穿的那身白色加紅紋還帶肩飾的裝扮,再加上臉上的面具,總是顯得詭異難測。
而其實他穿衣服,非常松散。
紅衣只一層單衣,在腰間輕束,渾身的線條,就在此處驟然收緊,顯得他的腰那么纖細,誘|人啊。
明世隱換了衣服,勾著唇角,推開琴。
背後是層層被紅慢,紅慢被風吹起,層層揚起的紗,弧度一如他被風吹起的發。
明世隱慵懶地側卧在地上鋪就的毯上,銀發一縷不小心貼著他的唇,黏在唇角。
紅色的衣襟因他這個動作,領口松散下,露出一抹肌膚。
阮萌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有沒有聲響阮萌自己都不知道。
明世隱這個樣子……誘受啊!
明世隱是色氣的人么?
他不一定是,只是他知道,深深地知道,阮萌喜歡什么樣的。
她喜歡什么樣,他就能變成什么樣。
明世隱卧著的地上出現了一盤棋,明世隱的手按在黑色的棋子上,抬頭,粘著發絲的唇角微動。
「小牡丹,過來,下棋。」
這真是,曲完了,還有棋,和阮萌說的沒差。
阮萌拿明世隱的杯子又飲了一杯酒,過去和明世隱對弈。
畫舫之上,發生的事情,是兩人的事情,外面的人只道這畫舫停在湖中不動,卻不知道,這里面,妖精打架。
不對,是妖精對弈。
阮萌也學明世隱的模樣,半卧在地,手撐著下顎。
每落一子,她的目光卻不由地落在明世隱開敞的領口上。
這棋還能下?
當然不能下!
阮萌棋意不錯,卻輸了個稀里糊塗。
明世隱輕笑一聲,斂好自己的衣領。
「夫人棋意不精。」
明世隱這么說,阮萌就不開心了。
對面做個妖孽擾亂她心神,妖孽還怪她心思不純咯?
阮萌這么想著,手滑上自己的大|腿,一瞬間,她也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這次,卻是紅裝的模樣。
真的紅裝,一抹紅裙,腿都露出來。
明世隱的眼睛眯起,剛要發話。
阮萌卻在棋盤上按下一枚棋子,而後,執起另一枚白字放在殷紅的唇前。
「夫君,我們再來一局。」
這一次的棋局,下到後面,明世隱突然起身。
畫舫中的紅慢突然全部消失,阮萌和明世隱又變成了普通的男子模樣。
阮萌抬頭,正看到湖面之上,一片片的花燈升起。
花燈密集,如月下螢火,照亮了整個湖面。
「真美啊……」
阮萌不由感嘆出聲。
明世隱站在阮萌身後,隨她一起看這漫天的燈火。
「今日是燈花節。」
說完,明世隱遞給阮萌一盞花燈,讓她寫了心願放進去。
阮萌寫了一個——希望她和明世隱百年好合,想了想,百年不夠,又擦了去,寫了好多話。
明世隱閉著眼睛,假裝不看,其實他什么不知道?
阮萌把筆遞給明世隱,讓他寫。
明世隱輕聲道。
「夫人的心願就是我的心願。」
「不過,夫人,為夫夜觀天象,發現我們需要快些回府。」
阮萌:……?
「為夫夜觀天象,發現今夜……適合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