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才緩緩將目光下移。

一個抱著洋娃娃的小蘿莉乖巧地站在他眼前，間狄仁傑看過來，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大大的笑意。

「爸爸早上好。」

狄仁傑蹙眉點點頭，打量了張仟伊一下之後，腦海中想起昨天晚上和季楓雅閑聊時她和自己說的話。

——「狄大人有沒有覺得那個張仟伊怪怪的？她看你的眼神就和我看你一樣，充滿了愛意吶。」

——「不不，不是女兒對父親的愛，是女人和男人的愛，她也想像我這樣，窩在你懷里，被你擁抱，甚至，被你親吻。」

——「六歲啊……這個孤兒院里還留下的孩子，沒有哪個是正常的。我六歲的時候，就差點被校長……強女干……」

狄仁傑不想再繼續想下去，他的心一陣抽疼。

他的季楓雅。

他再次沒有保護好她，再次無能為力。

「爸爸，你怎么了。」

張仟伊一手抱著洋娃娃，一手小心翼翼地揪了一下狄仁傑的衣角。

狄仁傑下意識後退一步。

完全是潛意識的動作，他不喜歡任何人碰他。

張仟伊低著頭，臉色瞬間黑沉下去，整張臉都隱藏在黑暗里，過了一會，唇角詭異地勾起。

她再次抬起頭，眨眨眼睛，唇角的笑變得甜甜的。

「爸爸，媽媽在屋子里么？」

狄仁傑點點頭，凝視了張仟伊一段時間後，用一成不變的沉穩語氣對她說。

「今天我送你回警局，幫你重新找一戶領養的人家。」

張仟伊的臉色立馬變了，變得慘白慘白，手里的娃娃被她突然加大的力道捏到變形，娃娃精致的臉上扭曲出一個怪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