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把她抱起來，先從快塌了的廟里走出去。

風很難過，可是他的腳步更沉，更穩，護著阮萌把她穩穩地抱出去。

老馬也跟著往出跑，沒走幾步，便沒了影子。

阮萌的手腳被風中卷著的樹枝和碎石刮破，卻也不覺得疼，直懷疑這是不是到了世界末日。

楊戩把她護在懷里，聲音還是很穩，可是聽得出，他說出這幾句話也很吃力。

「不怕，我在。」

他在，阮萌就不怕。

可是……

閃電突然劈開黑暗，引來無端大火。

寺廟在他們身後點燃，而火焰之中，站著幾個天神。

他們面無表情，或者說，在閃點慘白的光下，他們的容顏甚至可怖。

楊戩停下腳步，把阮萌的頭護在他懷里。

風還在刮，神是沒事的，可是人是會沒命的。

楊戩抬起頭，唇角的竟然帶著笑容，很冷很冷的笑容。

「你們來了。」

他早就知道，他這一生的命，都由人控制，而那些人……當真不讓他楊戩好活。

天神中最前面的一個擰著眉，眉心處簡直擰成了一個大疙瘩，看起來更加可怕，也可怖。

神應慈眉善目。

他們卻一臉凶相。

「楊戩，你既然為神，怎敢與人相愛？」

這位天神一語出，楊戩愣住，阮萌倒是聽得清楚。

楊戩確實是神，誰也知道，他是二郎神，二郎顯聖真君。

可是現在，他還未位列仙班，還是個人不是么？

為何要為難他。

天神卻不廢話，上來要抓阮萌。

阮萌是個人，只是個人，楊戩現在，身份是神，卻是個人。

所以，他想護她，卻，護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