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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的脾氣不可謂不好，可是面對好像沒有靈魂就剩下一具行屍走肉的阮萌，他卻總是無端生氣。

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生氣。

他應該是恨她的。

也許是恨她，所以才不想讓她好，不想讓她這樣好像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

諸葛亮心念流轉間找著借口，略一回神，卻見阮萌微微抬眸，看著他的眼睛。

阮萌的眸色也是灰色，灰燼的灰，萬念俱灰的灰。

她的眼神似鳥獸死絕的森林，什么都沒有，連他也沒有。

諸葛亮見過卿卿的雙眸，卻沒見過這樣的雙眸，她說她一無所有，她到底是失去了什么？這樣就像失去了希望和活下去的意義。

他不由地問阮萌。

「你為什么還活著？」

人為什么活著？

不老不死，永遠地活著。

卿卿曾經對他說，她不會不要他，永遠不會。

她說，永遠，就是她的一輩子，會一直陪著自己。

可是她拋棄了他一次，而他，也把她弄丟了。

回憶的別名叫疼痛。

他晃了神，聽到阮萌在說。

「在等什么吧，在等一個我自己都遺忘的家伙降臨。」

她不知道是誰。

諸葛亮看她略失落的表情，也輕嘆一聲。

「看來，你也有愛人。」

阮萌卻搖頭。

「不是愛人，也許，是友人。不過，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

她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