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沒關系,擦擦就行。」沈帥哥忙道,「剛看了老爺子,來吃個飯,你這小徒弟,有點意思。」
寧至謙目光在阮流箏臉上一掠,神情淡然,「嗯,還行,就是有點傻。」
「……」你才傻!
「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寧至謙一張認真臉,對阮流箏道。
阮流箏抱著碗,想了想,給他甩下一句,「不經歷痛苦,怎么看得見新生活!」
然後揚長而去。
她完全能想到沈帥哥是怎樣一臉迷茫了,因為她聽見他在問寧至謙,「這是……」
至於後來寧至謙怎么回答的,她就不知道了。
回到科室里之後,吳醫生去了值班室,另一個醫生去了洗手間,值班護士忙得腳不沾地,她一個人在辦公室坐了會兒,不多時,鈴聲緊急響起,病房里出了緊急狀況,她和值班室的醫生立即跑過去,所幸並沒有什么大問題,處理完之後,她重新回辦公室。
此時,卻聽得辦公室里有說話聲,是寧至謙和那個沈帥哥。
她毫無心機地准備闖入,猛然卻聽見寧至謙在說,「那一回,本來是我死,你哥救了我,所以你我之間再說謝字,讓我何以自處?」
「……」她心頭大驚,他什么時候有過生命危險?
「伯父的情況不錯,不出意外十天可以出院,出院以後的康復才是最艱巨的任務,所以,我做的真的微乎其微,你們家屬以後才是任重道遠。」寧至謙又道。
「嗯,至謙,那我們之間就盡在不言中了?」
「好。」寧至謙的聲音幾分低落,嘆道,「六年了,你也長大了……」
「今年春節前我哥忌日我們看到他墓前有一束菊花,是你去了嗎?」
「是……」
阮流箏退後幾步,看著沈帥哥出來以後,她假裝才走過來,沖他點點頭,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獨他一人,她在門口站著,耳邊回盪著他的話:那一回,本來是我死……
突然心口就疼得抽搐了,他說她其實並不了解他,她承認,她對他的認識十三年如初,沒有多一分,就連他什么時候跨越過生死界限,她也一無所知。
她並沒有想著是誰對誰錯,他們都沒錯,可是他們又都有錯,她單純地,只是覺得心疼。
「站那干什么?」他抬頭看見她,眉目淡定安寧,剛才那個語氣悲涼的他,他給藏哪了?他真是城府太深……
她臉色有異,他自然發現了,又問,「上哪看見新世界了?」
「你怎么會差點死了?」她直接了當地問。
他知她聽見了,卻也沒有驚慌,淡淡的柔光在他眼中涌動,好似在輕描淡寫說著一個笑話,「唔……追女孩子被人開著車狂攆,你信不信?」
「……」她咬著唇,信才怪!
「那……和人打架差點被槍擊你信不信?」
「……」還能更離譜點嗎?
「在賭城賭錢欠了一屁股債被人追債呢?」
「……」她眼里漸漸含了怨,氣得隨手抓了個東西去砸他,可是拿到手里發現是剪刀,又砸不下去,緊緊握著,已是氣恨不已。
他起身,幾步走了過來,雙手握住了她肩膀。
她負氣地掙扎了一下,他卻長臂收攏,將她摟進懷里,柔聲道,「有什么不一樣呢?無論是哪一種都過去了,我還好端端地站在這里,還有以後。」
貼著他胸口,她於是明白,他不會對她說了。
雖然她曾經常常央著她這樣那樣,但是他不願意做的,她也舍不得強迫,比如愛她,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他們知道嗎?」前公公婆婆知道嗎?如果是大事,父母怎么會不知道?
「不知道,沒有幾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