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被人從身後摟住了。
「你干嘛?」她胳膊肘抵著他,還是被他抱在腿上坐下。
「我來看看。」他抱著她,在她電腦上操作。
她坐在他腿上看著他擺弄,見他裝模作樣在她文件夾里瀏覽,快速地幾番整理刪除後說,「這本書快收尾了,後面的工作我自己來就可以,你以後可以好好休息了,不過科研和課題會還是要參加的。」
她算算,時間真快啊,她回來快一年了,進修也只剩兩三個月了。在北雅這幾個月里,跟著他做手術,跟著他做科研,跟著他做課題,收獲不小,撇開他最近古里古怪的壞脾氣不算,他還真是一個好老師的。
只是,他今天被她放了這么大一個鴿子,他真的不生氣嗎?
回頭看看,他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而她的角度,正好看見他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還有睫毛掩蓋下的潺潺星河,唇瓣微抿,下巴和腮幫子上有微青的胡茬印。
「看著我干什么?」他盯著電腦屏幕問她,語氣依然溫和。
「你……不生氣啊?」她真的以為他上樓來是收拾自己的……
「你覺得我為什么會生氣?」他反問。
「我……那么對你……把你扔下……」她聲音小了些。
他唇角揚了揚,竟然露出幾分愉悅,「你猜猜我從米唯出來,看到車不見了第一反應是什么?」
「什么?」其實她心里在換立場做比較,如果是她,第一反應是會想要撕了這個人!
「我想笑。」他低低地說,「如果你在我面前,我想捏你的鼻子,再叫你一聲破小孩。」
「……」也就是說,他不生氣?
「就和寧想在我面前耍小聰明,我想捏他屁股蛋蛋的感覺一樣。」他重新做了個形象的比喻。
她有些痴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那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又生氣。」
「流箏,你怎么對我我都不會生氣,可是你不怎么對我我就會生氣了,嗯?」
他用鼻音反問的最後一個字,帶著濃厚的男性的意味,聽著有些心顫,可是這么繞的話,他舌頭累不累啊?
她點點頭,「也對,你不會生氣,畢竟你也打算把我扔在街頭。」
這回,他是真的捏她鼻子了,「你以為我真的會扔?」
她不說話了……
「流箏。」他低聲叫她的名字,聲音在喉間打轉,模糊,暗啞。
「嗯?」她還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圈著她,手指擱在鍵盤上,也僅僅只是擱在鍵盤上了而已。
「我還記得有一次,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他說。
「什么?」
「是我快出國前了,我也是在用電腦,你捧著本書過來,要我給你解釋,我解釋了三遍,你還在問……」
阮流箏靜靜聽著,並沒有覺得他說的事有什么特別,這種事從前不是常常在發生嗎?
「後來,你突然從我胳膊底下鑽了進來,像這樣坐在我大腿上……」
她想起了,的確是有這么一回事,可是,沒想到他還記得。
「我記得那一刻,你的眼睛很清澈,可是,卻忐忑、不安、慌亂,小臉通紅,像一只慌張的小兔子……」
「……」是啊,那是因為她害怕啊,怕她自己造次了,怕他會把她趕下去。
「流箏,還怕不怕?」他凝視著她,啞聲問。
她現在不怕了,可是,她的臉卻耐不住開始發燙,一定是因為他的眼睛太亮了,盯在她臉上,把她的皮膚都點燃了……
「流箏,別怕……」他低啞的聲音幾乎不可聞了,唇瓣就在她鼻尖的位置,一開一合,灼熱的氣息在這開合之間侵入她的呼吸,一直竄到她心底最深處。
在他的唇落下來,和她的相貼之時,微涼的柔軟如花瓣一般碾磨,碾得她腦中嗡嗡作響,碾得她眼眶發燙,閉上眼,點點濕意迅速浸潤了睫毛。
從淺嘗到深入,到他呼吸凌亂,僅僅只是瞬間的事。
她穿著睡衣,實在太方便他的入侵,她自己都有些抵御不住了,可是理智尚在,如果由著他的性子鬧騰,一兩個小時不下去,爸媽用腳趾頭都能知道他倆在里面干什么了,這可不行,太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