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晚上跟薛清秋一起去拜訪夏侯荻,薛牧在薛清秋屋里已經呆了太久,不便再呆,便告辭回自己的竹樓休息。
岳小嬋陪著他並肩而去,薛清秋站在樓上,默然看著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這次沒有再阻止什么。
因為她已經很清楚了薛牧是怎樣的人。他或許有男人都有的好­色­,但心中自有韜略,也有足夠的冷靜,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絕對不會輕觸逆鱗。
岳小嬋如今的情事,就是個逆鱗。
岳小嬋本人很清楚,薛牧也很清楚,這件事也就基本無需憂慮了。
倒是想到薛牧對自己流露出的意思,薛清秋有些好笑,真是個膽大包天的男人,偏偏還撓在了她的癢處,氣又不是笑又不是。
她之前挑逗薛牧的一句話是很實在的話——她神功已成,並沒有岳小嬋的顧慮,換句話說她真的可以找個男人。只不過包括自己和全宗上下,從來就沒有任何人起過這樣的念頭,薛牧的覬覦,反把她這個念頭給挑動了。
且不論薛牧,起碼自己真的是可以找個合適的男人。
情投意合的,足夠實力的,能幫得上自己的,並且足夠可靠的。
可惜啊,這樣的人……基本不存在吧。
別的不說,光是第一條……有哪個正常人能和一個惡名在外的妖後情投意合?即使有也只有可能是魔道中人,說實話,雖然自己就是魔道,薛清秋還是很清楚魔道中人的人品幾乎沒法信任,真的結合了,說不定要為星月宗帶來滅頂之災,徒留無盡悔恨。
這也是薛清秋認為一旦動情往往就是悲劇的關鍵因素,滿足要求的男人幾乎不存在,一旦動了情,要么就是相愛相殺,要么就是宗門生變,沒有第三個可能。
正這么想著,薛牧離開的背影再度映入眼簾。這是第三個可能么?
薛清秋凝視半晌,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太弱了……
不客氣的說,他其實連自己的膜都弄不破。
這么弱的男人,就算智深如海,最多被她佩服一下,起不了火花的,心動都難。
算了,歷代宗主多數孤身終老,或許自己也是只能重復這一條路,這是宿命,何必強求?薛清秋漠然轉身,盤膝坐在塌上,以她的如鐵心志,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輕易便盡數驅逐,很快就進入了空靈。
*
岳小嬋和薛牧又漫步在竹林里。
還是一樣的竹影憧憧,一樣的風薰意暖,可兩人來時的那種氣氛卻再也找不到了。
恍惚間好像過了很久的樣子,其實兩人都知道,只不過是過了一個上午。
「叔叔……」
岳小嬋依然這么稱呼,似乎還越喊越順口了,薛牧也沒有再去反駁,只是「嗯」了一聲。
岳小嬋隨意踢著地上的碎葉:「你不會是合歡宗出來的吧?」
薛牧一愣:「怎么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