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若無人,大概說得就是這種狀態。
剛剛這里可是發生了一場激戰,而這老和尚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此地。
徐陽先是吃驚,然後神識一探,卻發現根本無法看清這和尚的修為,也察覺不到這和尚的半點靈力波動。
只有兩種可能,這枯瘦和尚是一位修為至少是道明境以上的高人,或者只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徐陽當然不會相信是後一種。
徐陽走進再仔細一看。
「嗯?」
他的目光在老和尚手中的酒葫蘆上瞬間定格。因為這葫蘆和徐陽平日里裝酒的酒葫蘆竟然是同款。
徐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酒葫蘆,還在。
走上前去道:「這位高僧前輩,您在這里喝酒嗎?」
那枯瘦和尚看了徐陽一眼,道:「是啊。」
「剛剛那邊激烈的爭斗你都看到了吧。」徐陽直言不諱道。
「看到了。」老和尚回答干脆。
「你是修真者吧。」
「是的。」
「你知道「紫禍」嗎?」
「知道。」
「你看到我的頭發是紫色的,不認為我也是「紫禍」嗎?」
老和尚抬眼看了一下徐陽的頭發,點點頭道:「大概是吧。」
「那你為什么不跑,不怕惹禍上身嗎?」
「我在喝酒呢,沒空跑。」
徐陽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正經的和尚,因為正經的和尚不喝酒。」
老和尚瞥了徐陽一眼,用手指了指徐陽腰間的酒葫蘆,然後道:「你不是正經的「紫禍」,正經的紫禍也不喝酒的。」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相視大笑,笑聲爽朗,沒有一絲雜念,就像久違的好友。
無它,因為徐陽和這個老和尚都是正經的酒鬼。
酒鬼法則第七條,正經的酒鬼,都是酒葫蘆隨時帶在身上的。
天下酒鬼是一家。
徐陽索性取下腰間的酒葫蘆,與那老和尚對飲起來。
「喝。」
「敬你。」
「來。」
「再敬你。」
......
兩個人越喝越近乎,兩個正經的酒鬼,同款的酒葫蘆,緣分啊。
不知兩個人喝了多少。
「我叫徐陽,熟悉的人都叫我徐小仙。」
「我叫木古,熟悉的人都叫我老枯頭。」
「啪。」酒葫蘆碰在一起,二人仰頭又是一大口酒。
「徐小仙,你是來金佛鄉求造化的吧?」
「你怎么知道?」
「凡是去金佛鄉的外來人多半都是求造化的,因為靈驗。」
「借你吉言。實話實說,我是替我一個朋友來求佛緣的,求個大造化。」
「你的朋友一定是個女的。」
「你怎么又知道的?」
「因為剛才你臉紅了。」
「真的嗎?沒有吧。」
「我老枯頭沒出家之前,也是有過相好的。那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嘿嘿。算了,想不起來了。」
「你也臉紅了。」
「是嗎?沒有吧。」
「啪」二人舉著手中的酒葫蘆再次碰撞。
暢飲啊。
......
不知喝了多少,也許是徐陽這些天忙著趕路,有些疲憊。
他竟然依著那棵大樹醉著睡了。睡夢中,他夢見琳兒重鑄了肉身......他和她喝酒慶祝,開心......
「小兄弟,該醒了。」
一聲呼喚,傳入徐陽耳中。
徐陽睜開眼,看到「老枯頭」一張臉醉醺醺的,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你已經在這里睡了一天了。天亮了,我們都該走了。」
「是嗎?我醉了嗎?」徐陽一臉不好意思道。
徐陽心中一陣納悶,能把自己喝醉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是真正的酒場高手啊。
他望著「老枯頭」的眼神中,充滿了尊敬。
「不要崇拜我,我也是剛剛睡醒。嘿嘿。」老和尚直言不諱。
頓了一下,老和尚道:「昨天你先醉了,有件事沒來得及和你商量。」
「什么事?但講無妨。」
「昨天我自己酒葫蘆里的酒喝光了,你又醉著睡了,我就把你酒葫蘆里的酒也喝光了,後來我也就醉倒了。」
「你真是個正經的酒鬼。」徐陽戲謔道。
「你的酒真不錯,我也不白喝你的酒。」說著,老和尚手腕一翻。
掌心中多出一小截不起眼的,只有小拇指粗細的枯木來。
「你別小瞧這根枯木,可是我貼身的寶貝,也許對你的朋友會有幫助。」
徐陽接過枯木,頓覺掌心中溫暖一團,那溫暖傳入體內,神魂如沐春風,那感覺和徐陽腰間的幽魂木腰佩類似,都是溫養神魂的極品的木屬性寶貝,只是性質更加溫和。
徐陽自知這寶貝的分量,小心收好,恭敬道:「如此貴重之物,多謝。」
「這寶貝留在我身上只是一截木頭,送給你也許可以救一個對你重要的人,那才是寶貝。」老和尚微微一笑道。
之後,老和尚轉身離去,腳底就像是踩了團棉花,搖搖晃晃,如同一個凡人喝美了還沒有完全清醒一般。
老和尚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莫要扶我,好酒,好酒。」
徐陽望著老和尚漸漸走遠的方向,伸出大拇哥點贊道:「正經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