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少年沿著黑sè長階向上攀著。
山風從耳畔呼嘯而過,似在講述著關於命運之lún的故事。
徐陽的身體不自主地打了個激靈,他停下腳步。
「這里的山風很是詭異,會吞噬掉一些我身上的魂力。」
他摘下腰間的紫sè酒葫蘆,連喝了幾大口靈酒,引動體內熱血滾滾。
他以內視之法查看,發覺體內的金雷,青木和月泉三座玄門隱隱有活躍的跡象。
眼神一閃,神識一動,有金sè,青sè和水藍sè的光絲從其天靈蓋上鑽出。
這些光絲發出嘶嘶的聲響,繞著他的本體飛旋不停,狀如三sè游龍。
待他功體運行十二大周天後,一張口,這些光絲盡數被其吸入口中。
「經過之前和三位冥王的極限爭斗,我掌握的金屬性法則,木屬性法則和水屬性法則都增長了不少,而且更加純粹。看來,磨煉和提升法則之力的最佳途徑就是和更qiáng的法則之力直接進行對抗,但這往往是致命的。眼下,只需要一個契機,我的功體便可突破至虛仙境第二層。」
回望來時的路,命運之lún的故事歷歷在目。
「金輝冥王風獄,木迦冥王雷歡,cháo汐冥王水心,三位都是冥界的頂尖存在。但qiáng如他們仍舊擺脫不了命運之lún的枷鎖。難道一個人來到世界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嗎?」
徐陽望向山巔。
黑陽下的山影重重,似近在眼前,卻又在天邊。
「這三位冥王的身體最終都變成了石頭,這背後一定有什么秘密。或許,一切的答桉就藏在這永生山的山巔之上。」
徐陽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黑陽,像是一只黑眼睛正對視著他。
「都說天上的黑陽是冥界的主神化身,我倒是要看看它落在永生山山巔的樣子。」
徐陽的意志更加堅定,繼續向上攀登。
越是往上,山體本身的負重禁制就越qiáng,壓在徐陽的一雙腿上,更壓在他的心坎兒上。
不知過了多久,徐陽忽然發覺吹過他身邊的風變得熱絡起來。再往上,一股熱浪迎面襲來。
徐陽看到一座「火山」就橫在他的正前方。
那「火山」的外形像是一只巨大的公jī趴在山嵴上,山口處向外流淌著一道道赤sè的岩流。
徐陽走近「火山」,看到有成群的火sè飛蟲飛舞。在他的注視下,那些飛蟲組成「火冥殿」三個字的模樣。
飛????????????????蟲振動翅膀,發出嗡嗡聲響,似在警告入侵者。
「火冥殿到了,不知這一次的守護冥王是個什么樣的角sè。」
「命運之lún,心魔的世界......」隨著命運之lún的出現,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徐陽沒有猶豫,直接將一根手指點在命運之lún上。
嗡嗡嗡。
飛轉的命運之lún上映出各種眼花繚亂的圖桉。
叮的一聲,命運之lún停了下來,畫面定格。
畫面上是一位小姑娘,一雙大眼睛似在眨動,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圓圓的臉蛋上有幾點雀斑。
「選擇成功。性別,女;年齡:八歲;名字:大弟。另外,恭喜參與者幸運搖到命運之lún的主角,因此將獲得兩次改變角sè命運的機會。」
徐陽心想:「這算是我的運氣來了嗎?的確,之前參與的角sè都是和命運之lún主角有情感羈絆的人。這一次,是讓我附在了主角的身體上。我擁有兩次改變角sè命運的機會,這次故事的結局一定不會是悲傷的。大弟,一個有著男孩兒名字的女孩兒,樣子看上去倒是十分可愛。」
這時,若有無形大手使勁拉扯,徐陽的本體一下被拖入命運之lún的光環中。
命運之lún消失的地方,一群火息飛蟲撲過來,找不到綠衣少年的影子,它們不斷撕咬,在地面上濺起火星。
......
冥界,高大的火神山矗立在大地上。
山腳下,有一座不大的村落。
晌午,天上的黑陽吐著火。
村庄的土路上,一棵大槐樹下,一位老漢在樹蔭下乘涼。
老漢取下別在腰間的煙袋鍋,放上煙絲,點燃,使勁吧嗒了幾下,吐出的煙圈飛上了天。
「六月六,火神大人出游,石頭曬冒油。」老漢望著遠處高聳的火神山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復雜。
七年前,六月六。
老漢一個人來到火神山,跪在半山腰的一尊聖石前。
「無比尊崇的火神大人,老漢我又來了。十八年前,我的兒子來這里朝聖,結果失蹤未歸,害得我老伴生病不久於人世。老漢我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來這里跪求火神大人,求求您幫我找回失散的孩子。」
黑黝黝的聖石無聲,只有老漢的抽泣聲和風鬼的嘲笑聲。
三天後,老漢隨身帶的干糧吃沒了,偌大的火神山尋不到半個人影,更別說他失蹤了十八年的兒子。
返回的路上,老漢忽然聽到有嬰兒的哭泣聲。
老漢尋去,在路邊的雜草中發現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嬰兒的眉心上有一個閃爍的火sè字符。
「這荒郊野外的,是誰家的孩子?」老漢抱起孩子大喊,無人回應。
看著嬰兒眉心上的火sè印記,老漢頓時熱淚滾滾,「難道這是火神大人賜予我的孩子嗎?」
忽然,嬰兒眉心上的火sè印記飛騰而出,化作一只火焰鬼臉撲向老漢,一下鑽入其眉心。
老漢的雙眼呆滯,童孔變成了紅sè。
大概幾個呼吸後,老漢恢復了原樣,他懷抱中的嬰兒一雙大眼睛看著老漢嘿嘿地笑。
嬰兒眉心上的火sè印記隱去。
從那天開始,老漢又有了孩子,是個女孩兒。
「老火叔,您在這兒乘涼呢?」路過的一位肩扛鋤頭的中年男子向老漢打著招呼,打斷了老漢的思緒。
「是二壯啊,我從地里回來好一陣兒了。我年紀大了,比不了你們年輕人能干。來嘗嘗我這老煙絲,干活後歇袋煙,似神仙。」老漢招手回應。
「不了,多謝老火叔,婆娘和孩子還在家里等著我吃飯呢。怎么沒見大弟?」
「大弟在家里烀地瓜呢?地瓜熟了,她就會來喊我吃飯的。」
「老火叔,大弟才幾歲,就能幫您做飯了,您可真是有福氣。」
「大弟今年是七歲,再過三天是六月初九,就是她的生日,就八歲了。」說完,老火叔咧嘴笑,露出嘴里掉了牙齒的缺口。
「看把這老爺子樂的。」中年擺擺手,然後轉身離開。
老漢將剩下的煙絲抽完,煙袋鍋子在鞋底磕了磕煙灰。
「哎喲,哎喲。」老漢突然感覺背後一陣癢癢,伸手去撓,換了幾個姿勢卻夠不到。
「大弟呀,」老漢朝著屋子的方向呼喚,「快來幫爹撓撓後背。」
「來了,老爹。」伴著一聲清脆的回應,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丫頭從屋里沖了出來。
嗖——
虛空一震,徐陽的意識恰好在這時加持在小丫頭的身上。
小丫頭只感覺眼前一黑,意識短暫模湖,一腳踩空,身體一下翻了起來。
「這是在飛嗎?」徐陽的意識開始接通小丫頭的五感,天空和地面在視線中
飛快交替。
小丫頭的意識也很快恢復了清醒,但她的身體已經撲向了老爹的所在。
老爹見狀,不知從哪里突然來了力氣,跨步伸手,攔腰抱住小丫頭,身體被沖撞得東倒西歪。
站穩了的小丫頭故意用頭頂了老爹的額頭一下,兩個人一起坐了個pì股墩。
老爹撇嘴,卻生氣不起來。
小丫頭做個鬼臉,用手在老爹臉上點了個泥點,老爹也在小丫頭臉上點了個泥點。
爺倆看著對方,哈哈大笑。
老爹拍了拍小丫頭手上的土,道:「大弟,每次你都這么風風火火,真像個小子一樣。沒傷著吧?」
小丫頭雙手叉腰,道:「老爹,我來給你撓背了。」
老爹道:「我剛才後背有些癢,被你這么一跳,出了一身冷汗,不癢了。」
小丫頭哈哈大笑,然後伸出一雙小手幫老爹認真地撓著後背。
即便不癢,老爹閉著眼睛也是一種享受。
老爹和小丫頭相依為命,日子不富有,但卻很開心。
時光如梭,轉眼兩年過去了。
丫頭已經十歲,個子快趕上了老爹,生得一身力氣。
「大弟呀,你看爹給你買什么了?」老爹捧出個大西瓜。
丫頭看到綠綠圓圓的瓜擺在眼前,拍手道:「是大西瓜。」
「今年的西瓜下來了,我知道你愛吃,就給你買了一個大的。」
「謝謝老爹。」丫頭望著眼前的西瓜流口水。
「等我去拿刀把西瓜切開,你不許用手砸啊。」老爹轉身去找刀具,囑咐道。
老爹離開一會兒,不見回來。
丫頭急得搓手,心想:「老爹不讓我用手砸呢,西瓜怎么吃到嘴里?」
丫頭迫不及待地用雙手捧起西瓜,舉過頭頂。
「大弟,你干什么?」老爹剛好回來見狀,預感要發生什么事。
彭!
西瓜被丫頭的腦門砸開,丫頭大口吃西瓜。
老爹無奈大笑:「哪里還有一點姑娘樣兒,真像個小子。」
徐陽的意識附在大弟身上,過著老百姓的日子,感覺是所有命運之lún故事中最平澹,卻是最幸福的日子。
一轉眼,大弟十四歲了,丫頭長成了大姑娘,體格也越發結實。老爹的背句了不少,臉上的皺紋疊在一起。
飯桌上。
「大????????????????弟呀,你也十四歲了,按照咱們村里的規矩,也該討門親事了。你要是瘦一點就好了,肯定會有很多小伙子來家里提親的。」
「老爹,我這是微胖。再說,我有力氣,能干活兒。」大弟舉起手臂,肌肉微微隆起。
老爹數著孩子連吃了五碗干飯,面帶微笑,道:「我像你這么年輕那會兒,也最多可以吃三碗。」
這一天,大弟從地里干活回來,忽聞路邊水潭有人呼救。
她跑過去一看,「我去,前天剛下的雨,水潭漲水了,這是誰家小孩兒落水了。」
大弟扔下鋤頭,撲通跳了下去。
咕都咕都,一口口水guàn入她的喉嚨,沖進肚子里。
她這才想起老爹囑咐的話:「大弟呀,你天生旱鴨子,千萬不要近水,會有生命危險的。」
大弟也管不了這么多,一邊大口喝水,一邊用力抓住落水的孩子,她雙臂一用力,孩子被拋上了岸。
而大弟的身體卻一下沉了底。
她手腳越是掙扎,越是喝水,她的意識開始模湖,產生了幻覺。
巨大的火山在咆孝,岩漿滾動著化作凶獸之狀,天地變sè。
「這大弟雖然擁有火屬性單靈脈,卻由於靈脈天生被封,是個沒有靈體的普通人。而且,她根本是不會水的。她舍己救人,勇氣可嘉,但也要先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才行。」徐陽的意識做出判斷。
「我必須接管她的身體,改變她的命運。不然,她真的會被淹死的。」
徐陽神識一動,冥火訣信手拈來,大弟的紫府空間中,一塊黑石頭表面出現裂痕,有一絲絲火線鑽了出來。
卡察,黑石頭粉碎,露出里面的一根火sè靈脈。
火sè靈脈順利著床,連通經絡。
大弟的體表燃起了火焰,她身體周圍的水開始沸騰。
轟的一聲,整個水潭的水被炸上了天。
這一日,大弟體內靈脈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