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汐沒把昨晚「一米陽光」發生的小chā曲記在心上。
倒是肖揚知道後在微信上調侃她,說她要是原意留在麗江,只怕店里的生意都要好上幾成。
聞汐發了個笑臉,以示回應。
她當晚回青旅時算了下這兩個月的入,近叄萬。抵上在京都唱歌半年了。
交學後還剩下一大筆,獲頗豐。
她心情放松,也沒再急著找晚場的工作,第二天下午照常去四方街唱歌。
進酒吧時老板趙彪也在,和幾個朋友坐在最里面喝酒呢,看到她後打了聲招呼:「阿汐,替你的人我已經找好了,隨時上崗。」
他臉上不無可惜,「你以後要是還想來這唱,直接背著吉他上來就行,試場我都給你了。」
聞汐笑著點頭,趙彪這兩個月對她頗為照顧,按規定分成,從不拖欠歌手工資,算是不可多得的好老板。
兩人聊了幾句後,她拿起吉他去窗邊的高台。
不過一會,酒吧內琴聲悠悠,歌聲婉轉,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唱到第二pa的時候樓梯震動格外清晰,像要把梯子給踩爛。
她趁著間隙往後瞧,走上來幾個男人,正嘻嘻哈哈的開玩笑。
幾人進酒吧後看到高台上的聞汐,眼睛頓時睜大,直勾勾地盯著。
然後直接點了幾拼酒坐在她對面。
那目光跟蛇吐出來的液體一樣粘稠,縱使聞汐司空見慣,心里也開始不舒服。
她佯裝不見,低頭繼續唱歌。
「美女,來首小白兔乖乖唄。」酒過叄巡,其中一人開起了玩笑。
「小白兔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他語氣邪肆,嘴里露出幾顆黃牙。
其他幾人哈哈大笑,轉頭看著她,像是在調戲。
酒吧多是成年人,仔細琢磨便聽出大概,也跟著笑了起來。
聞汐­唇­線僵直,低頭不語。
「幾位,咱們店里可不唱兒歌,想聽你們可以網上搜。」老板笑著出來打圓場。
「這怎么就不能唱了?酒吧不是什么歌都能聽嗎?」其他人不吃他這一套。
「對啊,對啊!」
「美女不會是吧?不會我教你啊。」肩膀露出紋身的男人吹了個口哨,嗓音渾濁,「小兔子乖乖
唱了兩句便頓住,只見離他不過兩米遠的少女抬起頭來,容貌驚艷,眼里卻冷,像在看什么垃圾。
「媽的!」紋身男覺得被冒犯,咒罵了一聲。
即使這樣,聞汐也沒半分畏懼,嘴角微凝,面無表情地回視他。
清冷的眼底盡是那幾張惡心的嘴臉,像放電影一樣。
幾人被這樣逼視下竟感到心虛,心里也窩了一肚子火。
最後還是阿彪將這幾個活神仙請了出去,警告他們敢鬧事就報警,古管局就在旁邊,打個電話立馬上來。
幾人怏怏離開,走時目光深幽地盯著站在老板身後的聞汐。
最後一pa結束後,趙彪看著拿琴下高台的聞汐,准備安慰兩句。
這種事在麗江真的習以為常,想做歌手就得把這些煩心事拋之腦後。
沒想到少女卻先她一步開口:「彪哥,我可以唱到今天就結束嗎?」
聞汐語氣平和,她說前兩天大冰小屋的店長私聊她,說店里有位女歌手回家幾天,問她願不願意去頂個場。
「那邊時間稍微寬松些,還有幾天就離開麗江了,我想下午到處逛逛。」
趙彪沒說話,靜靜看著她嘴角微彎的溫和模樣,仿佛剛才那些事都未曾發生。
這樣惡心的事他之前沒少見過,被言語侮辱的女歌手不是在他面前抱怨,就是當場被氣哭。
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嘛,他都理解。
沒見識過社會險惡,尤其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蛇蟲鼠疫全部了鑽出來。
不然咋流傳著那句話——旅行見人品。
可事情到聞汐這里卻不一樣,全像石頭砸進汪洋大海,轉瞬間便平靜如初。
她不需要別人的安慰,表現正常得好似沒發生過任何事情。
像個沒有情緒的人。
這個女孩子初見時帶給他的怪異感又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