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還在流血。靠近手肘的位置破了個血洞,隱約能窺見里面粉白的骨骼。
「晏晏。」
宿成玉眼里寫著淺淡的茫然與擔憂。他沒有詢問姜晏為何如此,只道:「你累了,先回屋歇息。」
姜晏沉默片刻,突兀一笑。
「我的確太累了。對不起,懷哥哥,嚇到你了么?」
失去了攻擊­性­的少女,說話軟軟的,細細的,仿佛被風一吹,聲音就散了。
宿成玉微微地笑著,想要攙扶她站起來,卻被避開了。
姜晏靠著阿蘅的幫助重新站好,眼睫動了動,抬眸望向季桓。
「季哥哥送我過去。」
婢女們皆是一愣。
倒不是覺著姜晏行事不妥,走段路而已,讓人陪著也沒什么。
可是,以前季桓和宿成玉同時在場,姜晏滿心滿眼都是宿成玉,鮮少搭理季桓。如今她扎傷宿成玉,提及季桓語氣親近,實在反常。
宿成玉顯然也注意到了這種反常。
他挺直了脊背,視線掠過季桓的臉。
其余的人,也都在看季桓。
姜晏攏了攏散亂的發絲,語氣帶點兒鼻音:「季哥哥?」
被眾多視線打量著,季桓­唇­角勾起習慣­性­的弧度。他來到姜晏身前,步伐稍微快了些,也不等人,自顧自地向前走。
姜晏腳軟,跟不上,­干­脆揪住季桓的袖子。
「你慢些呀。」
這聲音,聽著讓人舌尖泛甜。
站在原地的宿成玉眉眼微動,神­色­不見端倪。白玉雕琢的臉龐平靜淡然,垂在袖間的手,已被鮮血染紅。
那顆無人問津的竹球停在腳邊,形狀­干­癟,銀珠散了一地
姜晏住西院。
到院門口時,她的情緒已經徹底恢復,臉­色­也好了很多。
為了和季桓說話,姜晏遣走婢女。可惜因著方才的鬧劇,這些人根本不放心離開,都躲在廊下角落偷聽偷看。
姜晏根本沒辦法講靈凈寺的事。
反倒是季桓開口:「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