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注視。
姜晏隨手抓起撕爛的面兔子,砸在程無榮臉上。
「不要,煩死了,快滾。」
半凝固的餡料,粘在他蒼白的臉頰,一時間顴骨、眉梢、嘴角都濺著細碎的紅渣。
程無榮用指尖抹了點,送進自己嘴里。
「哎,小娘子這里的點心真香,我素慣了,每日只嘗些葯草酒水,嘴忒酸苦……」
姜晏­干­脆將案上的碟子碗盤一推,全讓程無榮拿走。
她轉身回了里間,揉揉酸困的腰身,打算拆解了發辮再躺會兒。怎知阿蘅進來,說院里的仆役有事稟告。
姜晏只好慢吞吞地出去。
原是昨日帶回來診治的小乞丐醒了,掙扎著鬧。
「給安頓在東廂房了,該治的傷也治了,葯材咱好多銀錢。」辦事最麻利的家仆阿鶴解釋著,說話倒豆子般快,「方才醒來,知道這里是清遠侯府,就鬧著要走。小主人正用飯呢,我們怕打攪清凈,就把他綁起來堵了嘴。」
姜晏不甚在意地唔了一聲。
她倚著阿蘅,緩慢走進東面的廂房。里面果真鬧得狼藉,案桌杌子全都歪著,碎瓷片一地。幾近赤身­祼­體的少年被反捆著手腳,嘴里塞了布團,佝僂著躺在地上,活似一只­干­蝦。
他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該包扎的包扎,該抹葯的抹葯,皮膚紅紅綠綠的特別怪異。破爛的衣衫只剩一小片碎布,堪堪裹在腰間,遮掩重點部位。
為了方便問話,阿鶴趕緊把堵嘴的布團抽了,正要把人扶起來,姜晏制止了。
她只留了阿蘅,將其余人遣出房間。
看著這狼狽警覺的少年,姜晏有點嫌棄地探出腳尖,抬起他的下巴。
這是一張沉默且瘦削的臉。
與前世重迭。
姜晏彎彎眼睛:「你叫什么名字她當然知道他的名字。
宿成玉汲汲營營的那幾年,身邊經常跟著個木訥寡言的少年。不怕苦,不怕累,為蘇成玉赴湯蹈火,惟蘇成玉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