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惡意(1 / 2)

做個惡人有多難呢?

心腸硬一點就行。

做個瘋子又如何呢?

只要心無忌憚。

姜晏前世足夠任­性­,走累了要人背,不高興要人哄。哪怕幼時被迫與娘親分離,忍受著許多貴女的譏笑,也要擺出十分的驕傲來,對周圍每一處細微的惡意張牙舞爪。

她是吃不得苦的。

她不願讓自己吃苦。

所以她和父親吵架,和朋友打架,把姜叄娘送來的珠花剪得稀巴爛,長途奔波去長安見母親,對著那文靜秀氣的女子撒潑砸東西大聲哭叫。

娘,阿娘,為什么走的時候不帶上我?

為什么不要我?

鬧得母親紅了眼眶泣不成聲,外祖母掄著拐杖滿院子揍人,也不肯說半句道歉的話。

每每返回洛陽,在顛簸的車廂里,用枕頭壓著腦袋,才能借著轔轔車聲嗚咽抽泣。

對不起,對不起。

阿娘,對不起。

世人並不苛待和離女子,但孟氏無力與姜氏抗衡。姜榮昌不願放手,不肯落個拋妻棄女的名聲,孟蕖便無法帶走年幼的女兒。

姜晏只能留在侯府,一日日長大。

她硬生生長了一身的軟刺,只肯對宿成玉放下心防。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宿成玉就能安然無憂地享受她的依賴和愛;姜晏若是作起來,連宿成玉也要遭殃的。

被她打,被她罵,被她逼迫著作出種種狼狽的姿態。譬如脫了鞋背著姜五娘徒步走回侯府,或者逃學陪她在土堡玩耍。鬧得全洛陽都覺著這兩人非成親不可場,姜晏便和宿成玉做了夫妻,平日里鶼鰈情深,煩躁時依舊折騰。

冬天要花,夏日要冰。

要他用一切的言行驗證愛意,要他絕無二心百般柔情。

萬事終究一場大夢。

夢醒的姜晏開始正常地發瘋。

她問阿蟬:「我如何信你忠心不二?狗也可能是瘋狗,時時刻刻惦記著反咬主人,以報舊日之仇。」

阿蟬只會搖頭否認。

於是姜晏拿來個小瓷瓶,聲稱里面裝著毒葯,要他吞服。吃了以後,每隔十天半月,得找她領緩解的葯,否則就會毒發身亡。

阿蟬毫不猶豫服了葯,隨後渾身發抖,蜷縮著嘔吐失禁,直至昏迷不醒姜晏給他喂的是摻了土的微量砒霜。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