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涸轍之鮒(2 / 2)

誇張的哀嚎響徹庭院上空,勉強沖淡了凝滯郁結的氛圍。

另一邊,靠著清遠侯打通的關系,季桓總算趁夜偷偷進了廷尉獄。

獄卒留給他的時間僅僅一刻,一刻過後人員輪換,到時候再要出去可就難了。

季桓在­阴­冷潮濕的牢房里找到了父親。多日不見,季慎之瘦得脫了形,­干­枯的軀體套著空盪盪的單衣,唯獨表情一如既往嚴肅冷靜。

看到季桓,季慎之問:「你如何進來?」

隔著冰冷鐵柵欄,季桓咽下喉間難言的滋味:「是姜五娘的人情,清遠侯幫忙打點。」

季慎之淡淡頷首。

「這幾個月,你與姜五娘的確走得近。為父聽說,你有意與她結親。」

季桓笑一笑:「是。」

若季家不出事,本來這時候該提親了。

他道:「天有不測風雲。」

「天有不測風雲……」季慎之重復了這句話,惆悵似的嘆氣。「璧英,我雖然身陷囹圄,也能猜想外面的局勢。事已至此,沒有斡旋的余地,你既然來了,我便直說,你莫要為我走動了。」

季桓下意識握緊鐵欄:「為何?」

「為父有罪,證據確鑿。」

「但刑罰有輕重,度量全在人心。」季桓道,「這次明顯是有人害您,想要您的命。父親在朝得罪太多人,又礙著許多人的前程,若非如此,何至於落到這步田地?當務之急,是與聞相通融一二,再找些說得上話的老臣嬪妃,使陛下心意和緩……」

季慎之搖頭:「遲了。」

「如何遲了呢?父親可知柏問為何偷盜官印?他背後的人是誰?誰將官印放在季家?只要查清楚,璧英便能對症下葯,聯絡可用之人……」

「璧英。」

季慎之打斷季桓,「柏問早已死於刑訊,雪燈也沒了,叄日前沒的,臨終前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