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對質(1 / 2)

姜晏不明白問題的來由。

她抿了抿­唇­,舌尖嘗到一點濕冷的咸味。

「眼下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

話一出口,氣氛悄無聲息地變差。脊背攀爬的寒意,張牙舞爪地纏住了四肢啊。

姜晏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但季桓動作更快,瞬間抓緊她手腕,將整個人拽向前去。姜晏踉蹌著跌倒在懷,左腿膝蓋嗑到石凳邊沿,疼得淚眼朦朧。

可是季桓沒有再哄她了。

他捏著她的腕子,一只手若即若離地撫摸著她的下頜脖頸,手指按在側頸跳動處。

「我就知道,晏晏沒有半點與我成親的想法。」季桓居高臨下俯視著姜晏,面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你對我,永遠沒幾句真話,也沒幾分真心。」

姜晏心頭掠過許多猜測。她吸吸鼻子,眼眶通紅:「你在說什么呀。讓我起來,你嚇到我了。」

手腕疼得發麻。姜晏掙扎幾下,季桓的手掌便貼著肌膚移動,虛虛握住了細長脆弱的脖頸。

姜晏不動了。

她從季桓身上感覺到一種糟糕病態的威脅力,大腦開始瘋狂警告。與此同時,焦躁慍怒的情緒無聲無息滋長蔓延。

「你怎么了?」

她再次問。

季桓發出輕微的嘆息。

「我去探監那次,父親講了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用近乎平靜的語調概括了最後一次交談的內容。洶涌的回憶如同泛著霉味兒的潮水,接連不斷拍打而來,他仿佛看見了季慎之枯瘦而傷痕累累的手,聽見了季慎之沉且黏滯的話語,那是曾帶領他長大的嚴父,也許生前二人沒有多少溫情脈脈的交際,但最終,季慎之選擇用死亡填平他坎坷的仕途,用枯骨托舉他繼續向上爬。

哪怕季桓並不願意。

他本可以活得更散漫恣意,更游刃有余。滅頂的劫難打碎了一切,也包括曾經的自己,於是他四分五裂地重新站起來,清醒冰冷地審視這個世界。

審視懷中擅長欺騙的少女。

「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