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趕緊壓住上翹的嘴角。
笑是不笑了,可眼睛里還殘留著笑影兒呢。
她生就一雙上挑貓兒眼,若是眼皮弧度再圓些,便顯得純真懵懂。但斜翹的睫毛,偏偏挑起似有若無的嬌媚,黑白分明的瞳孔頗為靈動清澈,幾乎能瞧見倒映的光影。
「殿下好看。」
姜晏挑了個吹捧的借口,解釋自己的走神。
陵陽沒說話,半睜半閉的眸子似乎略抬了抬。微冷的手指捏住姜晏頰­肉­,逗小孩子似的:「嗯……你今年多大來著?」
姜晏聲音甜甜的:「回殿下,已經及笄快一年啦
陵陽的表情有一瞬變得微妙。但很快恢復如常這差得也太多了……」
模糊不清的低語,消散在空氣中。姜晏沒聽仔細:「您說什么?」
陵陽松開她的臉頰,轉而拍了拍她的頭頂。
什么也不解釋,竟然就這么自顧自地躺下睡了。
睡了。
坐在榻前的姜晏:「……」
我該何去何從
走出蘭台的季桓被日光刺了眼睛。
他抬手揉按脹痛的太陽­茓­,策馬歸家。
連日與同僚虛與委蛇,不分晝夜的伏案辛勞,讓他頭暈目眩。身體已至極限,意識卻猶自不肯休憩,每每合眼都能見到許多染著血腥味兒的畫面。
說起來,近日唯一的放縱,竟是入桐花宴烤魚吃酒。
但魚­肉­的滋味是苦的,酒的味道是痛的。偶爾回想起來,姜晏顫抖著捂嘴嘔吐的景象復現眼前,每一個細節都讓他煩躁難安。
想吐。
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