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司晨愕然抬頭,隨即面色煞白,踉蹌而出伏拜在地:「父皇,兒臣與今日之事無關——」
是真的無關。
司晨不知曉黃宸的罪名真假,也未曾預料到宿成玉的表現。
他一開始本以為這是宿成玉的計劃,宿成玉要反咬姜氏,攀扯太子,從而獻媚於他,重新討得他的寵信。
所以他看戲看得很快樂。
沒想到中途冒出個季桓,事態飛速地朝著危險的懸崖滑落,竟然連自己都被殃及!
「如何無關?」
皇帝冷笑,「你真當朕不知道你私底下那些動作?那些毛病?幸明侯世子作惡多端,你比他又如何?」
「私事也就罷了,畢竟是朕的子嗣,只能盼著你慢慢變好……」
「可你真以為朕不知道,黃宸是你的人?」
「說起來,水衡都尉曾是右相愛徒。」
他打量宿成玉的眼神有種毛骨悚然的意味。
「宿家小兒,竟也能為你奔走至此。」
轟隆。
宿成玉仿佛聽見了墜落的風聲。
他在極速下墜,墜入無底深淵。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碰不到。
天子認為今日彈劾太子一事,乃三皇子授意。而黃宸貪墨的罪名,也使得天子對三皇子不滿。
會這么想很正常。
既然清遠侯犯事靠的是太子蔭蔽,那么黃宸作為三皇子親黨,所犯之罪自然與三皇子脫不開干系。加上天子生性多疑,恐怕現在已經用最壞的想法忖度司晨了!
完了。
宿成玉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完了。
他終究沒能把握住絕地求生的機會,甚至徹底得罪了三皇子。姜氏那邊,也絕無可能示好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