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你盡可來試。」(季桓、聞闕視角,不喜(1 / 2)

雖是散了朝議,許多大臣都不著急離開,三兩成行小聲議論著,或者偷偷利用門路打探情況。

然而偏殿守衛森嚴,不容人窺視半分。

誰也不清楚天子和黃宸季桓等人談了些什么。約莫一個時辰後,跪在殿外的太子與三皇子先後被傳喚,姜榮昌鄭春海也進去了。

揭起事端的宿成玉卻始終沒有受到召見。他獨自站在空盪盪的正殿里,像一尊空洞的陶俑,直到宮侍過來驅趕。

沒人在意他是怎么回家的。

日頭升至高空,面容虛胖的太子首先跨出偏殿大門,愣愣地站在太陽底下,不知何去何從。

又過了半刻,鄭春海也出來了。這人已是汗流浹背,胸前一片濕漬,瞧見太子也沒吱聲,搖了搖頭嘆著氣低頭離開。

第三個出殿的是姜榮昌。

太子與其四目相對,兩人眼中均是明晃晃的疲倦與驚悸。姜榮昌的臉色要更差一些,匆匆丟下句「殿下切記謹言慎行」便走了。

太子目送清遠侯的背影消失。

時間繼續推移,過了晌午,廷尉的人進到偏殿。沒多久,少府丞也匆匆受召而來。

太子兩鬢滲滿了細汗。他在殿外久久等候著,任憑宮侍催促也不肯走人。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

廷尉和少府的官員先後退出,接著是季桓。一刻之後,聞闕帶著滿身茶香緩步而來。

太子眼睛亮了亮,仿佛遇著救星似的迎上前去:「左相……」

聞闕避開他的拉扯,平淡道:「此番事情已經了結,殿下何故在此耗費光陰?」

太子訥訥縮手,不自覺地低下頭。

聞闕靜靜看著面前的人。

先前在偏殿的時候,太子出於惶恐已經百般告罪,姜榮昌和鄭春海的態度也很乖順。當然,他們認的,不是宿成玉口中的罪名——壞事總要模糊一二大事化小的,總歸天子已經有揭過此事的意思。

念在這幾人愧悔表現良好,皇帝只撤了太子的理政權力,落到姜榮昌和鄭春海頭上的則是停職清查的處罰。沒直接下詔獄,總有許多彌補斡旋的余地。

天子在意的是黃宸和三皇子的動作。

現在黃宸還沒從偏殿出來,想必也沒辦法平安歸家了。季桓倒是厲害,身上沒帶半點證物,只憑一張嘴就把黃宸以及三皇子搞得焦頭爛額,讓天子疑心加重……自己反倒能夠全身而退。

相較而言,眼前的太子實在愚笨難言。

一時間聞闕甚至產生了荒謬感。他以前究竟為何認為扶持太子上位可以穩定大局?

明明就只是個,難堪大任的廢物。

聞闕從不以尖刻言詞罵人。

此時此刻,他異常冷靜地覺得,「廢物」是對太子司瀾的精准評判。

三言兩語安撫完太子,聞闕出宮。

在宮門口,他遇到了等候已久的季桓。

「聞相可否搭我一程?」季桓笑嘻嘻的,「我今日得罪了不少大人物,實在不敢獨自回家,只能借聞相車馬壯壯膽了。」

聞闕沒有拒絕。

他坐進車輿,季桓緊跟著鑽進來,不客氣地坐下打量。左相不喜鋪張浪費,車駕自然沒有誇張裝飾,但用料和細節都是一頂一的好。比如季桓如今坐著的暗色織毯,是西域進貢的珍品,摸著舒服得很。

然而季桓偏要說一句:「晏晏平日乘坐的車輿更軟和些,我比較喜歡。」

聞闕翻開案頭一卷書冊,指尖按住紙頁,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