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那官差好似就是剛才的「王老哥」，他喃喃自語，「剛才明明就有聲音啊……這是怎么地？真鬧鬼了？」

緊接著，他開始查探每個可能躲藏人的地方。

蘇曉到底不是老江湖，有些緊張的綳緊了身子，小胸脯一挺，某人的手不淡定的抖了一下，蘇曉的臉又紅了。

「砰——」一個聲音打破寂靜，蘇曉剛放松的身子，又開始緊綳起來。

君無玄再一次不淡定了。

那官差聞聲回頭，卻看到一具少女的屍體瞬間化作飛灰，幽幽的香味彌漫了整個停屍房。

那一張屍床，剛好就在蘇曉他們躲避的床的旁邊，

這一幕，蘇曉也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幕，和記憶之中的那一幕，重疊在一起。

格外的清晰。

說先前還存在著某些疑惑，以及某些自欺欺人，現在已經完全不存在了。

她還天真的想騙過自己，「傾時」這葯物，不只是冰蟾宮有，也有賣給外面。

可是現在已經完全不可能了，事實擺在了眼前，這下不僅是冰蟾宮來了，白煜本尊也來了。

因為真正懂得「傾時」的使用方法的人，也可以真正貫徹實施的，只有那個人啊。

蘇曉開始輕輕的顫抖，抖得很低調，君無玄也險些察覺不了。

他無意識的抱緊了她，在她的手上寫了兩個字：別怕。

通過剛才的一系列接觸，君無玄看透了這個白水一樣的女子。

她想殺他，眼中卻閃現了一絲猶豫，雖然隨即被狠狠地壓下，取之而代的是清明，像是白水一樣通透。

和她過招也是，她的武功不弱，身子甚至柔軟到了詭異，招招出手都是殺招，但是卻又留有一絲余地與不忍。

而且手法巧妙卻有生澀，不狠厲，明顯是缺乏江湖經驗。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雙眸子總是感覺熟悉，讓人有一絲好感。

看著她顫抖，眼里明顯的恐懼，他再一次想起了自己。

被關在密室里訓練整整五年，出關之後，第一次任務就是保護世伯家的女兒，言琬琬。

當時在竹林之內，看著兩個小姑娘笑得很天真，他突然就失了神。

自己看似什么都擁有，卻什么都沒有，連一個快樂的童年都沒有過，這樣快樂的笑顏，也沒有過。

無端的就生出了許些羨慕，好羨慕這兩個笑的天真的姑娘。

所以才會如此的情不自禁，生澀的抱緊她，一筆一劃的寫下兩個字——我在。

蘇曉不知道怎么的，不抖了，緩緩的低下頭，感受著後背傳來的，為數不多的溫暖。

對方並沒有惡意，而且蘇曉感覺他很干凈，身上的殺伐之氣固然很重，但是他摸了自己……卻沒有什么齷齪的想法，一雙眼眸沒有任何算計，就是淡淡的關懷和尷尬，其余的就是淡漠，讓人無法生厭的人。

她點了點頭，在他手上寫到：我不殺你，別說今晚有人來過。

她不知道該如何和別人交涉，這人再怎么善意，摸不清來意，她也不敢貿然相信。

君無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這下，君子協議真正成立。

*

片刻後，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打，合作逃出了官府，背道而馳，不再回頭。

這一切都過去了，迷幻的像是一個夢，固然相交，但是各為其政，只能陌路。

月光淡淡，官府之中，某座高樓上，白紗紛飛。

白煜完美的好似工藝品的手指，淡淡的撩開白紗，透著月光，好似透明一般，仔細看去，比那漢白玉還要美上三分。

光說是手就是如此，更不用看那人的容貌了。

絕世傾城，妖邪萬分，卻讓人屏住呼吸，生怕驚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