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來了,他們相擁著出門,門口有小廝早已准備完畢,手持一盞白蓮宮燈微笑:「客人想必是要拜訪主人吧?主子早已恭候多時,客人請隨我來。」
蘇曉有點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美少年,誒?這命算子家里的小廝都是如此么?各個長袖善舞,禮數周到,都是八面玲瓏的人兒,隨便去了哪兒,都是能頂半邊天的人。果真非同凡響。
「你叫什么名字?」蘇曉探出個小腦袋,有幾分活潑。
「姓名,單一『問』字而已。」小廝隨意道,很是有幾分不凡的氣度。
院子里很寂靜,沒有大宅院的熱鬧,反而孤寂凄清,帶著夏夜獨有的溫柔,點點流螢飛舞其間,美麗不可方物。
蘇曉高興的伸出手兒,想要抓住流螢,無奈那流鶯靈活的緊,她一個都沒抓著。
接連不斷的房屋,屋檐下的燈都亮了,紅色的燈籠,映照在紫檀木版上,若加以笙歌箜篌,定然是別有一番「長安月下紅袖香」的感覺,可是現在看來,未免太過冷清。
很快就到了,主屋屋檐下的燈是白色的,不是悲喪的慘白,而是圓潤的象牙白。
問脫鞋上階梯,有條有理的跪下,推開木門,低頭鞠躬,一氣呵成:「客人請。」
蘇曉有些怯怯的,拉住寧景晗的衣袖,大大的雙眼無辜的看著他。
寧景晗反握住她,捏了捏她的手心:「我在。」
其實蘇曉是個人物,能殺人,能防火,還能作奸犯科。
只不過手法比較迂回,態度比較委婉,性格很有良知,每每殺人都愧疚不已,其實她也就殺過幾個人,因為那些人對她的生命,或者是利益造成了威脅,除了除掉他們,就是被他們除掉,蘇曉別無他法。
可是在寧景晗面前,蘇曉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永遠都是依賴著他,什么事情都想著他。
然而他也樂得小徒弟的依賴,這樣他感覺是被人需要的。
兩人的性格在無意之中完美的互補,眉目傳情的一幕,看進淳於辰雪眼里,妖冶不可方物的面容,帶上一絲慵懶的笑意,眼里冷冷的閃過一絲凌厲。
寧景晗你混蛋!
他在心里咒罵著。
看這次不弄死你,我就不是「命算子」!
於是,淳於某人笑得更加開懷了。
好事啊,好事……
蘇曉跟著寧景晗坐在木質坐墊上,感覺跪坐著有些不習慣,像拜神仙似的。
她低著頭有些不敢看那個妖孽魅人到了極點的男子,怕自己聯想到白煜。
淳於辰雪此刻臉色恢復了少許,不過他的皮膚從來都是如雪一樣的白,難掩病態。
他還是穿著紫色的衣服,不過這次的紫色偏冷,襯著內里的白衣,本應端庄,活活被他穿出三分風騷,剩下七分,依舊惑人。
「抬起頭來。」寧景晗有些好笑的抬高她的頭,「你又沒欠他錢。」
蘇曉掙扎著賭氣嘴巴:「師傅……人家不要啦……不想抬頭……唔,這樣比較省事……」
淳於辰雪單手托腮,好笑的看著這對師徒打鬧,飛快的盤算著要怎么樣才可以整治寧景晗……
但是這種玩味,卻在看到蘇曉的臉的那一瞬間,猛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