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是在馬車里度過的。
雖然每天和師傅黏在一起很不錯,可是無所事事也真的是無聊的緊。
郴州在漳州之西,然而漳州之北是荊州,荊州東北,才是雲州。
如此遙遠的路程,怎么可能十天到達啊!
不是距離大會還有半個月么?蘇曉十分之不解。
師傅打人的解釋是:早點准備,以免東窗事發,措手不及。
於是吩咐車夫再快些。
車夫一聽,十分不滿。
師傅廣袖一揮,一塊金元寶砸中車夫的腦袋。
「piapiapia——」馬鞭抽打馬兒的聲音……
當他們到達的時候,馬夫活活的抽死了兩匹馬……
*
是在武林大會五天之前那個下午,他們到達了雲州。
蘇曉當時就死在了客棧的床上……活活睡死過去的。
在馬車上吃不好,喝口稀粥潑了她一臉……
睡不好,剛睡著,狠狠的一顛,蘇曉的天靈蓋親密接觸了馬車的木板。
現在睡在床上,蘇曉感覺身體都沒有意識了,雖然幾天都沒有真正吃飽過,整個人看著看著就瘦了,寧景晗心疼到死,每次想要停下來寧景晗很心疼,說那個勞什子大會不去參加了,把我這徒兒折磨成啥樣子了……
蘇曉每次都窩在他懷里,弱弱的說:「師傅,咱們都走了一半了,要是回去還得再抖一半,去也會再抖,我還是堅持一下就好了……」
休養了幾天,蘇曉算是徹底復活過來了。
*
如歸客棧。
白煜懶懶的窩在軟榻上,手里把玩著一個白色的綉囊。
綉囊上打下了藍色的同心結,真面綉著藍色的並蒂蓮開,綉的很精美,可是依然可以看出綉者的手法很生澀。
里面的襯囊倒是精致的緊,綉著幾句小小的詩:「最好不相見,使我莫相戀。最好不相許,免我莫相負。最好不相離,免我莫相思。」
他皺了皺眉,臉上陰晴不定,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呵,」他低嘲一句,「八年分離,這丫頭的文采確是大有長進,寓意不錯,不過直白了些,文筆也簡煉得緊。」
猛然,他臉色蒼白起來,顯得整個人都沒有任何生氣。
平常他的皮膚就很白,穿著白衣幾乎分辨不清,可是現在這樣的白,幾乎是要透明,讓他冷冽的氣質介乎接近妖鬼。
他猛然噴出一口血,沾染了手上的錦囊,他瞳孔縮小,面色蒼茫。
他狠狠的用白色衣袖拭去唇角的血液,在潔白的下巴上留下一道血紅色的淡影。
「夕暮!」他狠狠的喚道,語氣竟是不知覺的帶上了幾分著急。
「屬下在。」夕暮推門而入,卻看見白煜唇角的一抹血痕。
她皺了皺眉,這幾年,白煜吐血的時候越來越多,次數也越來越頻繁,眾人只知道白煜施毒出神入化,卻不知道他醫術卻也妙手回春。
無奈醫者不能自醫,可是他也應該對自己的情況有個大致的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