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她不知道，那個賭，她能贏么？

是愛？還是猜忌？或者懷疑？

無法可想。

本就是她騙他在先，她理虧。

「吱呀——」門被人推開，那人紅衣飄飄，披灑的黑發在身後安靜的躺著。

他帶來一陣風，吹散了屋角裊裊的沉香，一如蘇曉的心緒。

他揚袖，紅袖在空中弧度曼妙，似一只翩飛的鳥，蘇曉抬手，白袖滑落，露出如玉皓腕，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小小的瓷瓶。

「東西找到了。」淳於辰雪躺在她床側的搖椅上，又開始吞雲吐霧，水煙的白霧在空中起舞，那男子撲閃著的睫毛無聲的伴奏。

「他……被我打發回去了。」

他把玩著另一只手的指甲，不知何時染了丹蔻，嫣紅如血。

「你，准備用什么來換呢？」他唇角淺笑，紫色的眼眸看著他，比刀劍更利。

蘇曉打開葯瓶，湊鼻輕嗅，漫不經心的笑著，其實，她早已胸有成竹。

「呵呵，要說放掉我的血，一時半時也放不了那么多，萬一人弄死了還得不償失……」她淡淡的笑著，事不關己的表情。

「用我的屍體來換，夠不夠？」她抬頭，眼睛比鷹隼更利。

「成交。」

兩人同時微笑著，蘇曉的笑淡然，淳於辰雪的笑淡漠。

「對了……那個，你給他就可以了，權當做事定金吧。屍體這東西，可不保險。」淳於辰雪吸了一口煙，眼神很淡。

「不行。」蘇曉的聲音很輕，可是卻很堅定，眼里幾乎翻出刀光來。

「呵……」他的笑容有淡淡的嘲弄，蘇曉黯然，她知道呢，決定權在誰手上。

「要剃光我的頭發，或者是要剝我的皮，放我的血，都可以。只有這個不行。」她說著，攥緊了手中小小的白色瓷瓶。

「你要給誰呢？給把你喂大的人……」那個男子的聲音，第一次那么的討厭。

他把那個「喂」字咬的很重，蘇曉的臉色發白。

「我不會給他！」蘇曉幾乎是尖叫一樣，眼里淡淡的泛出水光。「這世上不會有人疼比我更恨他！我就算是自己用玉勢也不會給他！」

似乎是被「玉勢」這個詞噎到，淳於辰雪臉被煙嗆紅，其本人覺得丟臉無比，這么多年到老煙鬼被煙嗆到……

「我會自己給他。」蘇曉重復到，臉色泛白，額角的冷汗浸濕了額發。

「可是……我不想當作一件交換的物品。」她呢喃的重復著，像是要肯定些什么，又好像是要否定些什么。

「我愛他，我真的愛他。」蘇曉第一次，將這一段愛戀，在第三個人的面前提起。

「我說過，我愛他，無關其他。無關我是誰，無管他是誰。」

說來也覺得可笑，她不知道他是誰，他或許也不知道她是誰，兩人就這樣糾糾纏纏，過了這么多年。

「那，自是最好不過了。」淳於辰雪輕笑。

他扔給她另外一個瓷瓶，赤紅色的。

「這葯，你知道怎么用。」淳於辰雪轉身，走進內室。

蘇曉疑惑了，揭開紅色的塞子想要嗅一嗅，卻被一根如玉的手指阻擋。

「別聞。」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淳於辰雪紫色的眼中沒有了笑意，「這葯除了……無法可解，如果碰到冷水，葯性更烈，故名曰：『合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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