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第十一日

我回到屋中,始終不敢想再打開那個盒子。電影電視里見血見­肉­,果然和現實中面前出現斷肢不是一個感覺。我看了一眼小媛,她仍然睡得非常死,此刻都沒有什么氣息聲,只是裹在被窩里,連姿勢都沒有動過。

我悄悄打開電腦,想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斷指是於的。這個我想要除掉的人,居然被刀疤給整了。視頻完整地儲存了這一個小時的信息,我時而快進,時而放下鼠標靜靜聽他們的對話,理清了事前的來龍去脈。小媛走了一會兒後,刀疤就到了。於見刀疤來了,想要拍他的馬屁,忙說要打電話給小媛,讓她回來。刀疤只是擺了擺手說:「不用了,走了就走了吧,我剛才過來時看見她了。她不是去回宿舍了么。我也還忙,一會兒就走了。」

於笑著說:「那怎么行?三爺來了,不爽一下就走,顯得我們不夠意思。你放心,那小姑娘特聽我的話,我讓她­干­啥她­干­啥。」

刀疤臉上的表情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愈發緊綳起來,他對於的提議不屑一顧:「我說算了就算了,我真不是特別想打袍。」

結果於還是說個不停,還和吳哥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當天群交的過程來。說道興起處,吳哥提起了尿在小媛身上的事情:「於哥今天可會玩了,他在廁所里,尿了那個小賤逼一臉,然後摁在馬桶上­操­,簡直就是當她是便池啊,哈哈哈!」

於只當這是在奉承:「會玩不敢說,論道把女人調教成姆狗,我老於也算是個行家,不要說撒在她身上了,真的,要不是怕各位哥嫌臟,拉……」

於一句話沒說完,刀疤忽然翻了臉,他像一只從草叢里撲出來的獵豹一樣,蹭地躍起,撲在於身上就是一通亂揍。眾人都看傻了眼,連話都說不出來,半天才想起去拉架。結果刀疤瞪著眼睛,眼角好像都要被崩裂了一樣,血絲如火焰一般向外冒著,臉上的刀疤也變得格外凶神惡煞。他大喊一聲:「我看今天誰敢管!」

吳哥大概是知道刀疤的厲害,示意周圍人都不要動,眼睜睜地看著刀疤騎在於身上就是一通亂揍。他打得於抱頭求饒:「……三爺……這是咋了……啊啊……三爺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刀疤把他摁在地上,厲聲問道:「草泥馬說!說你哪兒錯了!」

「我不該放哪小脿子……」

「我草泥馬,你才是脿子呢,玩小姑娘,還往人家臉上尿!你他媽是不是東西,你是不是人!」

「啊啊!我錯了、我錯了,三爺別打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真沒……我真沒往她臉上尿……」

「還­鸡­八說,說你麻痹你說,你尿了沒,你就說你尿了沒……」

「沒尿……」

「沒尿,還他媽說尿了?!」

「啊啊,別打了,尿了尿了,尿沒尿多少……」

不管於說什么,刀疤就是揍,旁邊人大氣不敢出。金剛也是,完全縮在了後頭,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打了一會兒,刀疤也累了,氣喘吁吁站起來,挽起袖子,好像還要動手。於抱著頭,像一只落水狗一樣在哪兒求饒:「三爺……求求你別打了……」

吳哥拉一拉刀疤:「三爺,真不能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刀疤一把把吳哥推開:「哪兒他媽的都有你!五十歲的人了,還在這兒玩小姑娘。你們玩就玩吧,連家都不讓人家回,學都不讓人家上,男朋友都不讓人家見!是不是東西!」

刀疤完全擺出了一副亡命之徒的氣勢,吳哥再不敢出聲,其他人都順著牆根,一個個溜走。金剛也像溜走,被刀疤一聲喝住:「你給我站住!你也不是個東西,不好好上學,學人家­操­小姑娘!你毛長全了么?!」

金剛跪在地上,趴著道歉不迭:「三爺我錯了……三爺我錯了……你放過我,我也就是年少無知……」

刀疤懶得理他:「滿嘴廢話,閉嘴!」話音一落,金剛馬上像被拉了拉鏈一樣閉嘴了。

刀疤擼好袖子,撩起襯衫,赫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刀來,他把於的手提起來,摁在茶幾上,拿刀指著他的手指頭說:「來,小子,把你們是怎么坑害這小姑娘的,一五一十跟老子說出來!」

於嚇得屁滾尿流:「我我……三爺,小子我真的不知道啊……這姑娘是別人拉來的……真的真的,我跟那哥們都不熟的……我見到這姑娘的時候,她就已經這樣了啊——啊!」只聽他慘叫一聲,刀疤已是手起刀落,那指頭登時和其他四個兄弟分離,冒著血被遺棄在茶幾上。

刀疤大吼一聲:「還他媽的不老實!我告訴你,小媛都跟我說了,你現在最好老老實實給我對一遍!但凡再胡編亂造,就又是一根指頭,砍到沒為止!」

於疼得已經扭起來,像一團廢紙一樣:「啊啊啊啊……啊……我說、我說……三爺刀下留情……」

於接著一五一十地把他們滛弄小媛的過程說了出來,刀疤隨即又毆打了他一頓,然後拿熱水器的電線把他捆起來,又把金剛關在衛生間里,打發吳哥離開,臨走的時候威脅說:「你要是敢告訴警察,我滅了你。」

吳哥連連點頭,忙不迭地跑了。

刀疤將兩個人控制住後,給北京的黃暫、張震等人打了一個電話,要求他們刪除所有的視頻資料,還通知了一個北京的朋友,讓他去監督黃暫、張震他們。當那邊朋友起身,他才掛下電話,然後拿衛生間里的毛巾簡單給於包扎了一下,對他說:「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要了你的命,小媛也受牽連,我不想她跟條子沾上什么關系。不過我也奉勸你,要是你敢報警、或者不刪視頻,我讓你分分鍾掉腦袋!」

於嚇得像小­鸡­啄米一樣點頭,連聲說絕對聽刀疤的話。確認一切沒有問題,於又叫來了兩個朋友,幫忙看著那兩個人,自己才出門了。臨走時,他從於的包里掏了掏,找到了那個表盒子,把手指裝了進去:「手指頭我留紀念了,也給你留個念想,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今天把事情搞掂了,你們就趕緊走,反正我知道你也有票,不過想讓小丫頭跟你們回去可就別做夢了。」估計是差不多在這之後十分多鍾,我見到了他。

我合上電腦,感覺徹底地輸了。我在心里想了不知道多少去拾於的方法,但是都沒有付諸實踐,反倒被刀疤搶先了。而且他不僅是拾了姓於的,還幫小媛解決了這一幫子蒼蠅。他做的,比我做的多多了。更不用說……他還可以滿足小媛。

我總以為小媛是我的,怎么樣都來的及,怎么樣都有余地。事實上,小媛可能離徹底淪陷成另一個人只有一步之遙了。是這個看起來很低劣、很卑鄙、很粗暴的男人,拉了他一把。我可以有一萬個理由鄙視他,鄙視他一輩子只靠­鸡­八和拳頭,鄙視他破相、沒有女人愛,鄙視他的社會地位,鄙視他文化水平。但我沒有辦法鄙視他的,是他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或者是他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原以為,等小媛醒來之後我們會瘋狂做噯。但是事實上是,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我只能躺在旁邊,抱著她、撫摸她,因為我心里沉甸甸地,不知道還有什么是我能給她的,或者還有什么是只有我才能給她的。

小媛醒來的瞬間,永遠還是那么熟悉,她窩在我懷里,溫柔地用她絲綢般的肌膚蹭著我:「躺在你懷里好舒服。」

「那就一直這么躺下去好了。」

小媛笑了笑,然後開始吻我。

「對不起,昨天……唔……昨天我太累了,而且受了一點氣,所以沒有好好對你,也沒有和你那個……」

「沒關系的,累了就要好好休息,我不是一直都這么說么?」我也盡可能地,用自己所有的感情去吻她。她逐漸情yu起了,像魚兒一樣游動在床間,撫摸我,用赤­祼­的腿面挑逗我的y具。這時候,我忽然撐不下去了,我輕輕擺脫她,低垂下視線問她:「你知道……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的男人么?」

小媛吃了一驚:「他……他是我一個遠房表哥,怎么……怎么了?」

我坐了起來,將那個盒子塞到了旅館的抽屜里:「他讓我告訴你,他已經幫你把欺負你的人都解決了。」

小媛一言不發,只是把手放在頭邊枕著,若有所思。

我補充道:「我看他挺確定的,應該是真的解決了……你被什么人欺負了,為什么不告訴我?」我這樣反問,心里無疑是自責著的——劉鋒,你真虛偽,真軟弱,你就不能好好承認一下自己到現在的罪過,尋求一下她的諒解么。

不能。因為她不會原諒我。我的罪行不是放任別人滛弄小媛,畢竟x愛的歡愉確實也是她渴望地。我的罪行是在她需要我的時候,依然戴著面具做人,欺騙她。

承認喜歡看她被人滛弄,有那么難么?

小媛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我問她:「你去哪兒?」

「我……我去找那個表哥,我怕他­干­了什么傻事……」

我拉住小媛:「不要去了,他真的擺平了。」

小媛瞪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愣住了。是啊,我怎么知道。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理由知道。要么我就得現在拿出那個手指……那會讓我膽寒、因為他提示著我的軟弱,要么我得承認我是偷窺者,那就證明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我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小媛離開。知道她出了門,我才反應過來。不行!不能讓她走,她會一走了之的!我拎起衣服,連忙跑出門去,奔跑著,試圖追上她。當他上車,我也趕緊攔車讓司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