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1 / 2)

無常劫 水千丞 1609 字 2022-08-03

烏雅穿過層層風雪,不知疲倦地跑啊跑,從黑夜一直跑到了白晝。若不是范無懾的傷口有反復,或許他們能一直這樣跑下去。

他們尋了一處能躲避風雪的山洞,用枯枝略微遮擋寒風,又生起火,快要凍僵的身體正在復蘇,傳來層層疊疊的刺麻。

借著火光,解彼安給范無懾處理傷口。他的傷果然又滲了血,但情況不算糟糕,他的復原能力實在讓人驚嘆。

「不能再跑那么快了。」解彼安叮囑道,「我也想盡快趕到泰山,但你的傷勢也很重要。」

范無懾笑笑:「知道了。」

解彼安看了眼一動不動矗立在山洞外的烏雅,它是蒼白天地間的一點濃墨。他皺眉道:「我有無窮碧,烏雅依舊不服我,為什么偏偏就聽你的?」

范無懾打了個哈欠:「可能講究個先來後到?我也不知道。師兄何必這么在意,只要它能送我們到泰山就行了。 」

解彼安心里還在犯嘀咕,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感慨道:「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能騎上魔尊的坐騎,那可是烏雅呀。」存在於傳說中和史書上的烏雅,如今竟被他們駕馭,真是玄乎其玄。

范無懾也看著烏雅:「它絕食殉主,又在烏江陪伴了霸王千年,是匹有血性的馬。」

「可宗子梟卻把它召喚出來作惡。」解彼安不屑道,「為了一己之私,讓生者不得太平,死者不得安寧。」

范無懾微眯起眼睛,聲音變得低啞:「你說得對。只是,宗子梟曾經是錦衣玉食的宗氏皇子,原本仙途坦盪,是誰把他逼得入了魔?」

解彼安沉默片刻:「父輩的恩怨,確實怪不得他,但他也沒能堅守本心。」

「本心,什么是本心?」范無懾的聲量不覺拔高了。

解彼安直直地盯著范無懾的眼睛,篤定地說:「一念向善的心。」

「一念向善?」看著這張臉對他義正言辭地說「善」,范無懾差點笑出聲來,但他忍住了。他說服自己相信,只要不經歷宗子珩的命運,這個人的善就能保持下去,哪怕是偽善。

「怎么,你連向善也要質疑嗎?」解彼安的眉毛輕擰,「無懾,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你。」盡管范無懾解釋過了,可他隱隱還是覺得,范無懾對宗子梟又崇拜和維護的嫌疑。

范無懾沉吟片刻:「我沒有質疑,我只是好奇而已。」

「累了一天了, 睡吧。」解彼安背對著他躺下,裹緊被子,不再說話。

「師兄又生我氣了嗎?」范無懾幽幽道。

「……睡吧。」

范無懾慢慢地躺在解彼安身邊,肩膀抵著他的後背。

解彼安看著跳動的火光,聽著寂靜黑夜中畢畢剝剝的聲響,明知道該靜下心來睡覺了,心緒卻起伏不定 。腦中亂糟糟的好像什么都在想,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也許是身體緩過來了,他漸漸覺得前面有火堆,後面又是個暖爐,竟有幾分難耐地燥熱。

解彼安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師兄睡不著嗎。」范無懾輕輕地問。

解彼安沒有理他。

范無懾促狹地笑:「是因為想我嗎?」

「閉嘴,睡覺。」

身後沒了動靜。

解彼安剛剛放松下來,范無懾卻突然一把從背後抱住了他。

解彼安猝不及防,嚇了一跳:「你干什么?」

范無懾在他耳邊淺笑:「想讓師兄想我,夢里都是我。」

「你放肆。」解彼安掙扎著要推開他,卻感覺到一只手掀開了自己的被子,然後毫無遲疑地抓住了要害。

解彼安瞪大了眼睛,身體瞬時就不敢動了。

范無懾技巧地弄了起來,哪怕是隔著一層冬衣,解彼安依然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渾身都燒紅了。

「你、你放開我。」解彼安微弱地掙扎著。男人的命門掌握在別人手里,基本上等於棄械投降。

「舒服嗎?」范無懾含住解彼安小巧的、肉乎乎的耳垂,「師兄是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