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吃糖(2 / 2)

「放風箏……嘻嘻……一起放風箏……」

周圍一圈人反應過來,都要來解救楚楚,楚楚強忍著痛,口齒清晰地說:「好,對著卓漾的嘴臉還不如和你放風箏,你把我的手放松點兒好嗎?抓痛我了。」

卓漾聽到楚楚說的話,眼里立刻浮現出憤怒,但他來不及說什么,季斐拉著楚楚飛跑起來,空氣中只留下楚楚匆忙一句話:「不用當心我,我也想出去透透氣……」

季斐拉著楚楚瘋跑,楚楚喘得喉嚨痛,實在跑不動了,斷斷續續喊道:「小斐……停……停下……姐……姐姐我……真的跑……不動……了……」

季斐真的松開她的手腕停下了。

楚楚手扶著膝蓋喘了好幾分鍾,季斐就這么靜靜地、好奇地看著她。

楚楚喘勻了氣,輕輕牽起季斐的手,說:「放風箏是不行了,跟姐姐一起散步吧!」季斐沒說話,就乖乖讓楚楚牽著。

空山新雨後,清涼的風兒陣陣吹拂著他們,山間一股濕潤清新的草木氣息,兩人拉著手散著步,卻一句話也沒說。

不知走了多久,楚楚自言自語:「我敢跟你一起出來,是因為我發現你雖然經常發瘋,但好像沒傷過人,跟你在一起,比跟他們在一起舒服多了。」她自己說自己的,壓根就不想他能明白。

山間空氣好,風兒清涼,楚楚心情舒暢,在一個傻子面前不必顧忌太多。瘋子安靜了,楚楚的話卻多了起來。

「誒,你知道嗎?你長得真好看,像個小王子。」

楚楚突然松開兩人牽著的手,被松開的手停頓了一下,想去挽回,但那雙手的主人已經縮回去了。

楚楚跳到季斐的面前,兩只手向兩邊扯開裙擺,輕蹲膝蓋,行了一個禮,抬頭望著他:「王子殿下,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季斐沒有回應,楚楚當然不指望一個傻子能回應什么,於是徑直上去,一只手簽上季斐修長的手掌,一只手扶著季斐的手搭上自己的纖腰。

舞步開始,楚楚被季斐踩得齜牙咧嘴,氣得說:「小傻子,按我說的做呀!」

小傻子季斐和楚楚越跳越好。兩人莫名地配合十分默契,大概是山間的風兒太輕柔,兩人莫名不想松開,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跳了好久。

直到楚楚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兩人間的靜謐,兩人都回過神來,楚楚接起電話:「我好著呢……我在走一會兒,放心吧……就回去了……」

楚楚牽起小傻子季斐的手,說:「我們出來好久了,該回去了。」

牽不動,小傻子不肯走。

楚楚笑了,她對長得好看的人耐心特別足:「怎么,還想跳舞么?」

季斐不說話——他從來到山間就特別安靜,一句話也沒說。

季斐反牽住楚楚的手,把她往一個方向帶,楚楚只好跟著他。

季斐帶著楚楚來到一個凸起的小山包,說:「小影……狗狗……好朋友……被阮姨……打死了……」

楚楚突然有點心酸。原身的記憶中,季夢縈阿姨是個十分溫柔和善的女人,養著一條整天洗得香噴噴的牧羊犬,那只牧羊犬十分聰明護主……原身小時候經常和季斐、狗狗一起玩,後來季阿姨死了,季斐瘋了,她又暗戀上卓漾,季阿姨、季斐、狗狗小影早就被遺忘在風里。

楚楚輕輕地撫摸小土包,說:「小影在天之靈,要保佑小傻子季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哦!」

天­色­漸暗,二人牽著手往回走,夕陽西下,樹木染金,蟋蟀開始鳴叫,山泉潺潺,兩人都沒說話。

兩人回到別墅,心中都莫名地失落,張母一看到楚楚就開始罵道:「天都黑了,出去這么久,不讓人省心的死丫頭……披頭散發的,都去­干­啥了?」

楚楚一家和卓家告別,楚楚也不知道為啥,心里空落落的,要上車之前,季斐突然間又跑了過來,伸出手,攥著的拳頭展開,里面是一顆糖,季斐看著楚楚,說:「姐姐,請你吃糖。」

季斐望著楚楚的車消失在遠方,攤開手,里面是一個黑­色­的發圈。

小傻子今後是玩得最瘋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