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腦海陰雲翻滾波瀾萬丈,五年過往被暗夜迷霧籠罩不辨蹤跡,不見頭緒。
可就在不屈吶喊里,聶青桑看到了一張臉,一張跟荷香十分相似的臉。
無盡悲涼浸透胸腔,聶青桑紅著眼睛近乎瘋魔撥開眾人,直看向眼前之人。
「你是誰!」
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記憶里!
荷香被聶青桑提著衣領搖晃,臉上帶著青紫鞭痕的人,癲狂的詢問著她。
聶青桑這副樣子喚回了她的理智,嘴角剛想揚起的嘲諷被她生生按下。
「國師!」
荷香大吼。
「我特么都快被國君殺了,你卻還關心這些有的沒的!先救命啊!」
荷香還沒吼完,就被風灌了嗓子整個人被百里瀧提著,垃圾一樣丟了出去。
干凈利落,落地哀鳴。
「義父,你怎么樣!」
「我不知道。」聶青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通紅的眼睛透著慌亂,一句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先劈哩叭啦的砸下來。
眼睛驚恐的張著,似窺探到承受不住的恐懼,而他只是孤舟一葉被這情緒左右、顛覆。
染血長劍直指晦暗天穹,破碎到沙啞的喉嚨在陰雲怒吼下,在電閃雷鳴里凄厲哀鳴。
雷光陣陣,大雨驟然。
天地之大,人之渺小。
唯有一人,仰著頭顱,是不屈,也是悲憤。
「如果這就是命!」
「我不服!」
腦袋疼的更加劇烈,那剛剛結痂退卻的傷口,卻像灌了涼風,堵了冰碴,那疼順著奇經八脈一路蔓延,只疼的心口都快炸裂。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聶青桑眼淚啪嗒啪嗒砸著,就像從天而降,砸在身上的雨,混混然不知今夕何夕。
只一種莫名悲愴,如附骨之蛆,燃血之毒,疼到痛不欲生。
腦中片段走馬燈一樣幀幀跳轉,那些蒙了迷霧一樣的畫面,像蒙了厚厚的窗紗不辨面孔,唯有一張清晰無比。
那人不知跟別人說了什么,笑到露出整齊的小白牙,發覺自己失態急忙用袖去擋,可是那袖後的眼睛卻依舊彎成清朗月牙。
「我剛才看見了荷香……雖然不像,但我確定就是她!」
「義父,她是宮里的宮女,你就算以前見過也很正常。」
「不一樣……她不一樣……」
究竟是那里不一樣哪?
聶青桑說不出來。
他只看到荷香笑著說了一句話,可是那口型越想辨別,卻越發模糊。
腦中情緒翻涌,記憶像要就此撕扯露出所有面目,卻又被層層枷鎖禁錮,只露出冰山一角。
聶青桑緊緊抱住腦袋。
我到底遺忘了什么……
為何如此……
如此……
痛不欲生。
聶青桑痛到幾欲暈厥,荷香卻打蛇隨棍上緊緊抱住他的大腿。
「國師你可不能暈啊,你要是暈了,我們這群人就死定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一粥一飯皆是生活,我們不想死啊!」
荷香自己如此不要臉不說,還踢了腳旁邊的大波。
都他么快死了,還在那里深沉個球!
大波心領神會,攜著其他宮人跪地求饒!
「都給我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