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半日就是東陵驛站。」
驛站是南夷和東陵的邊界,進了驛站也就離了南夷國土。
南夷小官彎著腰,對著東陵貴客舍老恭敬而不失強硬,在他看來,這一行人不過就是沾了南夷丞相的光,才能出現在這里。
史大壯就是傳說中狐假虎威的那個,「我說,我們好歹也是東陵貴客,東陵國君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溫裘那個軟蛋好好伺候,這種傳話的事不應該是他親自過來嗎?怎么派你一個小官過來糊弄我們?」
賀湘拉了他一把示意他收斂一些。
「難道不對嗎!」
史大壯沖著南夷國君的馬車不悅的看著,這南夷國君多享1受啊,他們住在宮殿似的烏木車里,那車又豪華又敞亮,單單是駕車的馬夫就足足有四個。
最氣人的是,葛藤能以一個所謂的「近臣」之名坐在那車上,偏他們幾個只能坐在一般規制的馬車上。
小官聲音平緩,像個干巴巴的木頭樁子,機械而不耐煩,「非是國君有意怠慢,而是那龍庭寶車只能是國君之位才能乘坐。」
說罷還給了史大壯一個自行體會的蔑視眼神——就你也配!
「那葛藤哪!」
史大壯那個氣啊。
「那小子不是國君吧,為什么他能在車上!」
提到葛藤,小官眼神略略微妙,但是職業道德依舊讓他平白直敘,再修飾一二。
「國君和公主很是欣賞葛公子的學識,所以同邀共承。」
史大壯真是讓這聲「學識」惡心壞了,葛藤那綠帽子精,可是連「床前明月光」都不認識,又去哪找的學識。
他擰著一雙掃帚眉,本就凶悍的面容,更像那怒目金剛似的,讓人不敢招惹。
「你跟他一個小官說什么。」
賀湘道,「那新上任的國婿慕容博都不介意,就你在這里瞎操心。」
提及慕容博,史大壯這怒火頓時變成了同情,就葛藤那狗改不了吃屎的特性,跟那公主朝夕相處的,那國婿……
「嘿嘿。」史大壯偷笑兩聲,「這回真是綠帽子精戴綠帽,綠到家了。你說這國婿得多憋屈。」
賀湘當然知道史大壯笑什么,「未必是你想的那樣。」
他對著那龍庭寶車笑了笑,「你別忘了,葛藤可是個葷素不忌的。」
莫說是一個公主,就是再加一個國婿又能怎樣。
史大壯臉色極其精彩,「不是吧,那寶車上不是還有一個溫裘,三男一……」史大壯差點咬著舌頭,那五分驚詫也全然變作佩服。
「這葛藤若是真能做到,我敬他是條漢子!」
聶青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就出門透口氣,冷不丁就聽到這么一陣驚世駭俗之言。
頓時瞧著那龍庭寶車的眼神都不好了。
「義父在想什么。」
聶青桑現在最怕聽見百里瀧喊義父,就跟那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一聽著就頭皮發炸。
見聶青桑想跑,百里瀧抬臂不動聲色的擋住聶青桑後路,他肩寬腿長個子還好,這么一攔更是將聶青桑整個堵在自己懷里。
他做著最霸道的事,用的卻是最為可憐巴巴的語氣,「義父總是這么躲我,是我又做錯了什么嗎?」
聶青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