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那人停在樹下，繁花盛開的枝椏在暗夜里像是某種鬼物的手爪婆娑舞晃。

「你還和以前一樣，一樣的愚蠢。」

他緩緩靠近，像是多年不見得故友慢慢靠近，只是卻沒有從心底散發出喜悅和重逢。

聶青桑滿身戒備，出來時他手上帶了百里瀧的黑金古劍。

「我來拿賀湘的解葯。」

聶青桑目的明確，「你可以說出你的條件，只要我能做到。」

正在靠近的人突然停下，斗篷下的他依舊帶著面具，那隱在面具後的目光陰冷尖銳，「他只吐了幾口血，你就心疼成這副模樣，你當初可是在我這里扎了一簪子下去……」

曼陀神使指著自己腰側，「現在我一想起來還覺得痛。」

聶青桑長眉皺起，「你到底想怎么樣！」

帶著金色戒指的手指慢慢觸碰到自己臉上的面具，戒指上雕鑄了的人臉，似哭非笑嘲諷似的對著聶青桑。

「不是我想怎么樣，而是你能怎么樣。」曼陀神使歪頭想了半響，末了突然一笑，「我瞧你這皮囊不錯不如你做我禁臠如何？」

聶青桑橫眉冷目，「簡直荒唐。」

「確實荒唐。」曼陀神使淡定測評，「你年紀不僅大，人也蠢笨，或許於床第也味同嚼蠟。」他看似有理有據，卻每說一句眼中光亮都亮上兩分，「也就你家那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崽子，才會魚目混珠把你當寶。」

「閉嘴！」

聶青桑長劍出鞘，對面的曼陀神使嘲諷越濃，「你全盛時都不是我的對手，如今廢人一個也敢於我舉劍。」

「那不如來賭一場如何，如果我贏了，你把賀湘的解葯教出來。」

對面的人全不在意，「那你要是輸了呢？」

「任你處置。」

曼陀神使低吟淺笑，「條件不錯，可惜我今天沒時間陪你浪費。」

他對著聶青桑仰手丟出一物，聶青桑抬手接了，落進手里的是一個葯瓶。

「解葯給你，回去救你的人吧。」

聶青桑拔劍攔住對方去路，「我怎么知道你給的葯是不是真的？」

「不相信丟了就好。」

曼陀神使帶著金戒的手指虛空描摹著聶青桑的面龐，穿著白衣的他，哪怕過了年少卻仍意氣風發透著倨傲，「你這身衣服真是丑死了。」

長鞭破空，凌空甩出的鞭尾在這樣近的距離里都好似鋒利刀刃，將聶青桑身上的白色錦袍撕1扯零碎。

鞭影凌厲，聶青桑眼都不眨一下，直到雙袖垂落，積於手腕。

對面的人握著鞭子揚著下巴，這才好似滿意，「你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無論見過幾次，都還是一樣順眼。」

他湊近些許，像毒蛇一樣幽幽響起聲音，似乎能穿過漫長的時間，熟悉又陌生，「聶青桑，時間過去這許久，你可記起我來了？」

聶青桑微微征然，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又來了，聶青桑覺得他們應該認識，可是對於這人，自己全無印象。

「你……」

「一會沒看著你，就轉投別人懷抱了！」

葛藤嘴角綴笑，像是尋覓心上人不遠千山萬水而來的痴心客，踏著飛檐高牆凌空而來，只是他嘴上柔情似水，腰間彎刀卻已全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