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心慌意亂,聽見遠處婢女走動,連忙離開。
聶青桑從暗處走出,目之所及是白夫人匆忙揚起的衣擺。
和風拂露,燈蕊殘紅,聶青桑往撩開榻上紗幔,還未看清里面光景,就被人整個握住手腕壓在軟榻,頭上玉冠跟瓷枕相撞發出清脆聲響,聶青桑微微皺眉,本想讓對方放開他,這個姿勢不怎么舒服。
可是抬眼間卻看到按住他的那人長發披散,深邃鳳眸居高臨下映著他琢磨不透的幽深光亮。
聶青桑突然有點心虛,「……我可以解釋的。」
百里瀧不為所動,他低頭咬住聶青桑的脖頸,本來是很凶狠的模樣,卻慢了動作變作溫柔,未了這溫柔又變成沮喪。
「聶青桑!」
百里瀧悶悶不樂,「我是誰啊。」
聶青桑「……」
「你是百里瀧。」
「還有哪?」
「你還是昭國國君。」
「我是累贅吧。」
那么近的距離聶青桑都能聽出那聲音里的難過。
「我是你的累贅是不是,從前現在一直都是。」所以遇見問題的時候,聶青桑從不想著依靠自己去解決,而是將自己這個累贅安置,自己向前。
聶青桑抿了抿唇。
「輝夜,我是誰啊。」
百里瀧一征。
是昭國國師。
是戰神。
是聶青桑。
也是木雙青。
「我不是籠里的金絲雀,也不是沒有見過風雨的菟絲子。遇事之後,我有屬於自己的解決方式。」
他的聲音很慢很慢,「你對我的關切對於來說從來不是累贅,可是,我也不是你的累贅。」
可是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應該為他著想嗎?
百里瀧抬頭,那雙眼睛像被秋霧攏住的湖水,透著淺淡得迷茫。
「所以……是我錯了。」
「錯的是我,沒有一開始就跟你說清楚。」
聶青桑伸手拂開遮住百里瀧面龐的頭發,「我也是第一次喜歡人,所以沒什么經驗,但我會學著慢慢來。」
聶青桑輕輕親了親那臉頰,「能給我個學習的機會嗎。」
如果百里瀧有尾巴的話,這回大概已經開始搖起來了,能能能當然能!
聽見沒有,義父說喜歡他!
可面上他卻劍眉擰起,憂色深重,「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只是把我這個昭國國君當做學習對象?」
他離開意欲抱住他的人,「你在wan弄我嗎國師大人。」
「當然不是,你怎么會這么想,我……」
百里瀧的指腹輕輕摩挲過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容,哪怕日夜相處,也不會讓人覺得疲倦。
「也不是不可以。」
他慢慢說,「只是要先給我點甜頭。」
聶青桑挑眉,小兔崽子,這是打算造反?
「叫我好哥哥吧,」百里瀧唇勾起,「我喜歡你喊我哥哥時,眼睛里全是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