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聶青桑哭了(1 / 2)

欺師 一貧如洗 2299 字 2022-08-03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聶青桑瞧見鐵將軍一樣把自己攔在門外使者,滿身的怒火,噌噌的往上冒。

「你們不讓我見輝夜我認!但是你們最起碼要讓我把師弟的屍體帶回去吧!」

「您放心,對待烏斯藏的朋友,跟烏斯藏的敵人我們絕對是截然不同的態度,你那位師弟已經被我們用最高規格的上師禮儀,以焚化為高僧舍利的儀仗歸於輪回。」

聶青桑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

「我艹!」

瞧著遠處在驛站外架起的高台,還有那升起的濃煙火苗,聶青桑掙開這些人的阻攔,向著那作化場地狂奔而去。

烈烈大火席卷了高台上的屍體,那總被他取笑的黑衣,生平第一次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不爭不吵的在他眼前被大火燒得一干二凈。

「這里是上師焚化場地,閑雜人等離開。」

有不明事實的人上來退阻聶青桑離開。

「啊——」

聶青桑長嘶一聲,破碎氣海連著斷裂的經脈在五臟六腑里抽痛如刀。

可身上再疼不及此刻心頭哀戚,他震開阻攔他的烏斯藏使者,向著正在燃燒的大火沖去。

那一刻好似理智全無,聶青桑抽打著那些燃起的木柴,想要將那被火包圍的徐招人帶出來。

「太危險了,你這樣靠近很容易連你一起受傷的!」

可是一切似乎都已經太晚,烏斯藏使者按著他的身體架著他的胳膊,將他拖往遠離火焰的位置。

徐招人總是喜歡看聶青桑狼狽不堪的模樣,可是這一次他樣子最為潦草,愛湊熱鬧的他卻未曾動過。

「……師弟……」

聶青桑聲音嘶啞,眼含熱淚,綴落的水珠砸在黃土紛飛的地面上。

那一年,他想要下山去解救被人販子帶走的孩子。

那一年,運送人販子的船艙破裂,他抓住了那個被自己親娘賣掉的孩子。

那一年,老不尊吧嗒吧嗒抽著水煙袋,然後拎小雞一樣帶回來的不願意上山的孩子。

那一年,拜師時磕頭敬茶,他本來只是看客,誰知道那別別扭扭的孩子也端了一杯送到自己面前。

「你別想太多,只是勸你以後多喝茶少管閑事。」

他高興的接了茶,本想摸摸對方發心喊上句小師弟,那別別扭扭的人,卻轉過頭避開了。

聶青桑半尷不尬的舉著手,旁邊的安仙嬪沒忍住笑出了聲,聶青桑難堪厲害,轉頭就揚起了下巴。

「救人性命從來不是多管閑事。」他佯裝冷酷道,「你也不要想太多,當時就算換成任何一個人,我都會伸手的!」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茶,小、師、弟!」

於是敬茶的人冷哼一聲負手離去!「你別太得意,像你這么蠢的人,我可不會承認是我師兄!」

可誰曾想最看不對眼的兩個人,卻偏偏成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燕子,嘰嘰喳喳,又相互依偎。

我寧願你對我依舊沒大沒小……

我寧願你對我依舊大吵大鬧……

都好過你此刻在我面前被這烈火化為黃土。

這邊發生的事,自會有人前去通稟給謝歸衣,很快「什受重傷」的謝歸衣就派了人前來問候。

「朱畢古讓我給您帶句話,希望你不要太過傷心,萬事萬物皆有緣法,是是非非總有定數。」

聶青桑垂眼看著地上,被淚砸出凹坑的黃土,被熱1辣的溫度炙烤結塊。

「他還說了什么。」

對方沉吟了片刻,「朱畢古還說了,除非找到真凶,否則,不會有任何人能僥幸逃脫懲罰。」

那人沉默了一會,「你們烏斯藏一般對待傷害朱畢古的人,都會如何懲戒?」

那人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又悲憫,又可憐,「相信我,你不會願意知道的。」他說,「我們最高刑懲是將頭骨一塊一塊敲碎,然後取出拼成完整形狀。」

「呵——」

那人突然笑了起來。

清淡到涼薄的聲響,似是個被吹散在風中的錯覺。

滿腔怒火在心底咆哮,一瞬間眾人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血色蒼穹下,悲怒哀吼的身影。

「有些人真是好笑——」

「習慣把人的退步當做軟弱——」

聶青桑緩緩站起身,他站的很慢,像是被雪壓彎了的枝條於清風明月下抖落身上殘雪挺直脊梁。

可以挑逗沉睡的獅子,卻不代表能夠承受,對方醒來的後果。

他的眼眸是低沉的,沉的像是結了冰,潑了墨,又像倒影著天上透著血色的紅。

他像是當年在戰場一樣,面對欺壓的天穹,重新挺直了脊梁。

「謝歸衣在哪里。」

烏斯藏使者千篇一律的念著那句同樣的台詞,「朱畢古身受重傷,此刻誰也不見。」

聶青桑聲音冷漠,那一刻讓五國聞風喪膽的昭國國師,直面迎上整個天下。

「本座是否可以理解成烏斯藏意圖挑釁我昭國威嚴。」

烏斯藏使者大驚,眼前這人,那還是剛才那個莽莽撞撞過來尋人的男人。

「讓謝歸衣速來見我。」

「敢問閣下……」

「昭國國師聶青桑。」

「這!」

烏斯藏使者心底一驚,烏斯藏就算再強大,可是他們的先天條件就決定了,他們不是好戰的民族。

而對於昭國恐怕沒有人會覺得陌生,曾經他的旗幟插遍天下,甚至比現在的東陵還要輝煌繁盛。

「我現在就去稟報。」

烏斯藏使者匆忙回來傳話,一就是那個布滿了經輪的過道,依舊是那個放著屏風的房間,烏斯藏使者在門外傳話,只是屋里坐著的人,卻不止兩個。

琥珀念珠在指尖轉動,傳言中受了重傷的謝歸衣依舊端坐,半瞌長睫,在他身側穿著紫色長袍的男人把玩著手上金鈴,見謝歸衣不說話,還用腳尖勾了勾對方的長袍。

「聽見沒有,你這次可是把那家伙給惹毛了。」竟然在這個時候把自己身份說出來,真不知道對方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若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