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震驚當下,她怔怔開口,「軍師說的什么,瑤女……不明白。」
背對著她的人微微側首,那覆於光下的面具,露出烏金冰冷的金屬質地,一如那人冷漠心腸。
「我說,你是個死人。」
話音將落,桌上茶盞被他拍起,於瞬間化作碎瓷向著江瑤撲面而去。
江瑤慌忙後退,卻不及對方來勢洶洶。
而這碎瓷顯然是有目的性的。
一聲慘叫。
江瑤捂著滿面碎瓷尖叫萬狀,碎瓷嵌進她的面皮,別說容貌,就是皮肉都被切割的七七八八。
驚呼過後,她捂著臉蜷縮在地,哪怕臉皮疼的撕心裂肺她也根本不敢繼續再喊,因為尖叫千動面皮會讓她越發疼痛。
「本就是該死之人,我給你機會,讓你成為聖女,已經是對你仁至義盡。
偏偏你還是個蠢笨的,被人發現你的身份也就罷了,竟還自投羅網把他引來這里。」
剛才還慵懶閑適的人,只在一個眨眼就踏著滿地梨花碎瓣站於江瑤面前。
梨花滿地,血花滿地,這色彩鮮明到極致的紅與白,靜在這夜里渲染出別樣的凄美血腥。
眼前這一幕深深地取悅了少軍師,「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你的血很漂亮。」
他五指成爪,落於江瑤頭蓋骨,只聽「咔啦」一聲碎響,跪在地上的江瑤就徹底沒了聲息。
聶青桑才剛至見到的就是如此暴虐一幕,霎時間,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暗處沖出去。
「現在不是我們露面的時候。」如果再早一些,他們還有捉拿江瑤的名頭。
如果少軍師將江瑤護住,那他們更是師出有名,可問題尷尬就尷尬在,少軍師殺了對方。
沒錯,這可以被稱為殺人滅口。
但是,這也能被叫做替天行道。
聶青桑手上劍柄握的錚錚,江瑤或許犯了過錯,可是她罪不至死!
尤其她是受人蒙蔽才回如此,根本不用……不用……
江瑤不過雙十年華,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個會憂愁明天穿那件衣裳好看的富家姑娘。
先是江家上下,又是徐招人,現在更多了一個江瑤。
「曼陀神教!」
聶青桑一口銀牙暗咬,他發誓,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把曼陀神教徹底鏟除!
百里瀧鳳眸幽深,他按下情緒波動厲害的聶青桑,帶著他重新離開少軍師府邸。
吹笛的白玉樓終於停下,他停駐回眸,卻發現遠身後早就沒了聽笛的身影。
「軍師大人。」白玉樓望著棧橋上站著的人影連忙過來,今日的白玉樓跟平時很不一樣,他沒有穿他慣常穿著的白衣,而是罕見的換了一身青色的緊袖勁裝,掌寬腰封在腰間一勒,再趁著手上竹笛,更顯爽朗清秀。
他一路小跑而來,停駐下的時候小臉紅撲撲的透著粉,地上死了的人還沒有拖下,滿地血與梨花說不上的詭異可怖,可是白玉樓卻像司空見慣,半點波瀾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