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宛言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疲憊,在封景城沖上去的瞬間,即刻閉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見。
不久,樹林里回盪著一聲凄厲的叫聲。
「啊——」
緊接著,泥土被染了鮮紅色,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他冷眸掃過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大叔,收斂眼神。隨即咬著牙把昏迷中的閻世天和時宛言扶起,跌跌撞撞地往小村子的方向回去。
為了不讓時宛言睡下去,他氣呼呼地耳邊罵著。
「你個大笨蛋,誰讓你挨鞭的?」
「別睡下去知不知道?」
「笨蛋,這種事明明應該是我來……」
「你別睡,好好睜著眼睛!」
唔,好吵。
小哥哥嘮叨的時候太不可愛了。
……
「孩子那傷口,會留疤的吧?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多虧他們,警方才能破了這樁拐帶案,可惜了,孩子傷的重,到現在都還沒醒。」
「閻家那邊欠了囡囡一個大人情。封老爺的孫子,守在那娃身邊快一整天了吧?」
小木屋外窸窸窣窣,屋里卻安靜得很,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氣氛有一絲沉重。
男孩坐在床榻蚊帳邊,緊緊盯著沉睡中的女孩臉。
老太太熬了葯湯進來,看見他還在,輕聲嘆了一口氣。「天快黑了,小城你回家休息去吧,這里我來看就好。」
封景城沒有回答,坐在那里動也不動的。
老太太搖了搖頭,知道這孩子倔犟,便不再說話,將葯湯放下,坐在床邊拉開蚊帳,准備將時宛言扶起來喂葯。
這時,他沉沉開口問:「傷口,很深嗎?」
老太太詫異看過來,他又繼續追問。
「女孩子留疤,是不是以後就嫁不出去了?」
她心里一陣苦澀,心疼不已。
「是啊,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萬一留下疤痕,她以後就不能穿好看衣服,自卑地過日子,那還怎么嫁人?」
「我娶她。」
「嗯?」
「長大以後,我可以娶她。」
「那也得她同意才行……」
老太太剛說完這話,床上的女娃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奶奶……」時宛言發出嗚咽聲,老太太還沒上前去,封景城已經即刻站起來扶她。
「怎么樣?還疼嗎?」
看見熟悉的臉龐出現在面前,她竟然發現甜甜的滋味勝過於後背傳來的火辣。
「小哥哥,我背後好疼啊……」
「我幫你看看。」
話畢,他把她輕輕扶起來,掀開衣角輕輕吹著紗布。
「這樣還好嗎?」
明明隔著紗布啥也感覺不到,時宛言卻覺得特別高興,點頭嗯了一聲。
「小哥哥,你掀了我衣服,你以後得娶我。」
封景城的手一頓。
老太太整個人也愣住了,這孩子,就那么喜歡封家小子嗎?
「好,我會的。」
「是嗎?那你趕緊給我打勾勾,蓋個章,不許耍賴。」
老太太坐在旁邊,愣愣地看著倆孩子打勾蓋章,就這樣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商量好。
……
十年後。
舞會上,他遠遠就看見了她,主動走過來開口。
「你就是霍眠?」
「你怎么知道?」
「我是封景城。」
「哦……你好,初次見面。」
「……」
其實她有點受寵若驚,眼前這位男人,是正常舞會中人氣最高的,剛剛聽養母她們聊著天,說他是封家的兒子,也是剛繼承集團的富二代。
許多名媛看上他的顏值和財力,都想攀上豪門。
時宛言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主動走過來搭訕,而且還知道她的名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才聊幾句,他的臉色就沉下來了。
「初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