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大廳里的人漸漸稀少，都走得差不多了。

直到耳邊最後一個賓客的道別聲響起，霍老爺子才收起了那興高采烈的心情，臉上的紅霞漸漸退卻。

「歆然呢？」

他拿著手里面那根之前被他摒棄的拐杖，目不斜視，連看都不看霍時深一眼，問道：「讓她下來送我回房間休息。」

霍時深也知道他在跟自己慪氣，並沒有觸他的霉頭，沒有言語。

一旁的佣人上前說：「老爺子，歆然小姐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已經上去休息了。」

霍老爺子點點頭，沒有說什么，很通情達理地准備自己上樓去休息。

剛走到樓梯口，他就停下了腳步，對身旁的霍時深說：「那個霍雅詩，畢竟是另外一家人，你要怎么做我管不著，但是我告訴你，歆然是我的孫女，你不要太欺負她！」

霍時深聲音十分清冷，「只要她不招惹小滿，我自然不會管她。」

霍老爺子聞言嘆了一口氣，「你怎么就聽不懂我說的話呢？女孩子之間有點勾心斗角，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歆然她並不擅長這些攻於心計的事情，每一次耍點什么小心眼，都能夠被我們看穿，她的腦子天生就不是這塊料，根本就對你們構不成威脅，有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了，何必要把關系弄得那么僵？她這孩子雖然有時候拎不清楚，但是心是不壞的。」

霍老爺子說了很長一段話為她辯解，但是霍時深絲毫不為所動，只淡淡「嗯」了一聲。

霍老爺子也知道他是在應付自己，還想再說兩句，就聽到他淡淡地提醒，「爺爺，到了。」

霍老爺子嘆了口氣，搖搖頭。

他喝了酒，腦子不是很澄明，現在也沒有什么力氣去跟霍時深爭辯，更加沒有力氣去警告他，最終還是沒再說什么，打開房門進去休息了。

霍時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確定老爺子睡下，里面沒了聲響之後，才抬腳離開。

他直接到了和寧小滿兩個人的卧室，推開門進去，里面是一片昏暗。

應該是睡著了。

他關上門，走廊上微弱的光線透過門縫進來，他能夠看到軟被那個嬌弱的人影，呼吸平緩地上下起伏。

「裝睡？」

他扯了扯領帶，嘴角含著笑，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寂靜，還有軟被那個人影稍顯做作的翻身。

霍時深忍不住啞然失笑，也沒有拆穿，而是直接到浴室里面洗了個澡。

水聲響了很久，浴室的門才被人推開，他腰間只圍著一根浴巾，直接就往被子那邊走去。

他掀起被子的一角，突然就頓住了腳步，「點了香么？」

被子里的人還是絲毫沒有動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霍時深眼眸逐漸加深，看著那團隆起的被子，放下了手中的被子。

他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里找到了正燃著的香，紫色的紋路上面鑲嵌著精工雕刻的三個字——

迷迭香。

這種香屬於古香，會讓人意識潰散，敗於身體最基本的渴望，古代都是用於審訊方面。

如果被勾起來的情潮得不到疏解的話，那么身子就會像墮入萬丈深淵一般，難受又疼痛，是一種對身體損耗極其大的香。

寧小滿不會弄這種香，就算她突然想要玩一些樂趣，也不會用這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