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寧小滿重活了一輩子的原因，總覺得自己的心理年齡要比自己原來的歲數要大上幾歲。

再加上在地窖那三年慘無人道的折磨，她覺得自己的心智早就在那三年里面磨練出了十年的成長，所以在看待面前這個年少無知的男孩時，總是會忍不住端出一副長輩的架子。

只不過看著眼前少年明顯不想要被她占便宜，皺著眉頭有話要說的樣子，寧小滿連忙岔開了話題，「今天怎么沒有看到你姐姐？」

少年一副還要說些什么的模樣，聽到她搬出了自己的姐姐，也就只能作罷，淡淡地回答，「她明天要結婚了。」

「啊？」寧小滿愣了一下，「明天？」

少年點了點頭，方才柔和下來的眉眼，忽然又冷淡起來，抿著唇,好像不想再多談了。

寧小滿本來也不想再問了，但是見眼前的少年好像就這么坐在了自己對面，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緊皺著眉頭，明顯就是有心事，看了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面前的少女面容清麗，明明是精致絕艷的五官，卻在她臉上有一種奇異的柔和的輪廓，看上去一點也不沖突，反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尤其是這雙眼睛，明明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清泉一般，偏偏又清澈的好像能夠直接看到底一樣。

她應該是個高深莫測的女人，眼角眉梢都寫滿了經歷，帶著對一切俗事的輕視，好像任何煩惱都不能夠侵占她的心扉，但又偏偏讓你能夠看清楚她的所有思緒，坦盪的讓人無法直視。

不知道為什么，李來不想說的話，偏偏看著這張臉的時候，就有了想傾吐的欲望。

他的拳頭放在桌子上面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終還是直直地看著寧小滿的眼睛，平淡地說：「寧小滿，我有事情要跟你說，關於姐姐和那個男人的。」

……

一整個傍晚，寧小滿都在聽李書講述慕梓雲的事情，聽得心里面也越來越沉重。

她倒是不知道，一向妖艷示人的女人，背後竟然有這么多的無可奈何，但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往事，對慕梓雲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共情。

再說兩個人也應該算得上是朋友了，心里面除了唏噓之外，更是有些心疼。

出了咖啡廳之後，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司機還在外面等著，本來是要回雪苑的，開到半路之後他忽然給紀嘉慕打了一個電話，「小芙在不在你那里？」

紀嘉慕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不知道寧小滿是什么意思，「現在不在，如果你要找她的話，我可以讓她現在過來，你找她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