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歡喜的漸漸清醒，昨天晚上的記憶畫面完完整整地出現在腦海中。

司聞本來說什么也不肯去吃夜宵的，但架不住她軟磨硬泡，結果到了之後也沒吃什么。

林歡喜是那種覺得吃夜宵需要氛圍的人，一個人吃沒胃口，也就沒怎么吃，只點了點酒來喝。

她還從來沒喝過，想嘗試一下，當然也是為了壯膽。

一開始司聞是不願意她喝酒的，但看著小姑娘那躍躍欲試的期待模樣，還是很沒有原則地松了口，准許她嘗一點。

只是他沒想到林歡喜的酒量竟然會這么差。

當時她點了幾瓶啤酒，全都讓老板開了，但是喝了幾口就不肯再喝，覺得味道酸酸的，一點都不好喝。

老板是個自來熟，給林歡喜倒了杯自家釀的梅子酒，甜甜的，林歡喜喝了好幾杯。

吃完的時候司聞還沒發現她不對勁，等到結完賬，他發現身邊早已不見林歡喜的人影，空空如也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搖搖晃晃走到大馬路中間去了。

司聞眉心狠狠一跳，當即一顆心就懸到了嗓子眼，快步跑過去將她拉了回來。

「林歡喜！你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見人沒事，他松了口氣，但還是語氣嚴肅地教訓她，「誰教你過馬路的時候發呆的？」

還好這個時間段馬路上車不多，不然真的可能出意外。

林歡喜絲毫不知道自己剛才闖了什么禍，只是定定地看著男人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低頭不停地笑。

「我沒有要過馬路……」

她的聲音很小很輕，還帶著絲絲酒意，「我只是在踩影子……」

林歡喜說著，也不笑出聲，只是嘴角咧開燦爛的弧度，撒嬌地晃了晃司聞的手。

司聞這才發現她臉蛋紅得有些不對勁，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林歡喜，你醉了。」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訴的語氣。

林歡喜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沒有。」

「你臉紅透了。」司聞揉揉她的臉頰，上面的溫度明顯高於他微涼的指尖。

深夜的長街沒有風也冷，林歡喜卻覺得渾身都熱熱的，有股力氣發不出來。

司聞更加用力地捏她的臉，想要把她弄疼，語氣加重了一些，「這么紅的臉，還說沒醉，嗯？」

林歡喜皺了皺眉，嘟著嘴拍開男人摸自己臉的手，蹦著後退了一步。

她搖搖晃晃的，但也站穩了，雙手捧著自己的臉做出一朵開花的樣子，笑眯眯沖面前的男人道：「我不是醉了……我是害羞……」

司聞：「……」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幾秒，隨即笑了一聲，「林歡喜，你原來還知道害羞？」

「我是女生，為什么不知道害羞？」林歡喜皺著一張小臉，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只是我太喜歡你了，害羞也只能忍著……」

「為什么忍？」司聞問道。

她又垂了垂腦袋，順著路邊走了幾步，似乎在醞釀答案。

司聞也不催她，跟在她身後一步的地方，慢慢地走著。

林歡喜走了幾步之後，就停了下來，吸了吸鼻子，「要是不忍的話，我就泡不到你了。」

她偏著腦袋想著自己當初削尖了腦袋倒追的時候，忍不住埋怨道：「要追到你可真不容易！堅定心意還不行，還得不要臉！好不容易引起你的注意，結果追你都還有門檻，你管天管地還管別人追不追你，你怎么不上天啊？」

林歡喜兀自低著頭碎碎念著，把自己對司聞的怨念都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在司聞面前對他表示不滿，放在平時她只會吹他的彩虹屁，恨不得把人供在手心里奉養起來。

雖然寧小滿經常提醒她說，談戀愛的時候不要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太低，但她總是情不自禁地去崇拜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