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看到這個女孩心中的惡魔在展露尖角，亮出了她的獠牙。

蒲子墨不知道寧小滿竟然會有這樣的神情，眸中是隱藏的暗涌，只等著某個吞噬的時刻。

她甜美的外表下，或許藏著一個黑色破碎的靈魂。

蒲子墨強裝鎮定，冷笑了一聲，「這些照片，並不能清楚地表達他們的意願，我也可以說，他們都是自願的。」

寧小滿看著他，沒說話，面無表情在律師耳邊說了句什么。

律師起身，手里拿著一個u盤，「我方原告說，她有可以證明被告方使用了脅迫、威脅和哄騙等手段拍攝的違法行為，證據都在這個u盤里。」

法官示意他呈上證據，本著內容的特殊性，先是由陪審團的人觀看，判斷其內容，和是否適合當庭播放。

短暫的討論之後，法官宣布，「證據有效，由於視頻內容也許會引起不適，不予當庭播放。」

蒲子墨眼睛閃過一絲晦暗，立刻反駁道：「法官代表人，我認為視頻應該當庭播放，陪審團中並沒有專業的視頻鑒定專家，倘若u盤里的視頻是偽造的，會大大影響判決結果。」

他嘴角勾著一抹冷笑，看著對面的寧小滿，「鑒於原告的身份是霍氏集團總裁太太，想必想要偽造一份視頻很簡單，起碼可以蒙騙過陪審團的眼睛，我申請將視頻公開，讓技術人員進行專業鑒定，並且當庭播放，這樣才算公正公開！」

寧小滿握緊了拳頭，指尖有些泛白。

早在將這個視頻拿出來的時候，她就想到蒲子墨一定會要求當庭播放。

視頻里面雖然沒有太暴露的畫面，重要的地方都有遮擋，卻極其具有暗示性，是基本不會被過審的尺度，但是又不至於被封禁。

這屬於勉勉強強可以在法庭上播放的范圍。

果然陪審團商量了之後，決定公開播放那段視頻。

哪怕是做好了准備，在看到大屏幕上播放出曾經熟悉的畫面，寧小滿還是臉色蒼白，甚至有些顫抖。

她直直地看著正在播放的畫面，里面的少女就像一個木偶，被人操縱擺布。

她瘦弱的腳腕上環著荊棘，鮮血淋漓，卻還要對著鏡頭做出微笑的表情，像是完全沒有靈魂的布娃娃。

視頻里面，寧小滿和蒲子墨的臉都很清楚，甚至說的每個字都能夠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這更像是某種行為藝術，哪怕並沒有實質性的接觸傷害行為，卻依然讓人感到由內而外的不舒服。

屏幕上的這個男人在侵犯那個女孩，是一種心靈上的侵犯。

她在摧毀他的意志，讓她變成一個只會聽話的木偶人。

寧小滿用力地抓著自己的手腕，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甚至不停地顫抖著，臉上卻似乎沒有任何表情，只直勾勾地看著屏幕上面閃過的那一幕一幕傷害，口腔里面漫出一絲血液的氣味。

這些回憶快讓她要窒息，她還是倔強地盯著屏幕看。

直到下一秒，一雙溫熱的大手將她眼睛捂住，她被帶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霍時深將她翻了個身，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把她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乖，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