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聞沒說話，眸色有些沉，轉頭在她頭發上親了一下，將她抱得更緊。

林歡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身子顫抖了一下，眼眶頓時變得通紅，忍不住哽咽了一聲，「怎么會這樣……」

……

病房外面，林歡喜只是站在門口遠遠地看了一眼，看到寧小滿蒼白的臉色時，心就緊緊地揪了起來。

她只是代入自己想了一下就難受得不行，難以想象寧小滿現在經歷著怎樣的痛苦。

病房內，霍時深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垂眸看著寧小滿的睡顏，偶爾伸出手整理一下她的碎發，眼神幾乎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這樣的場景看著林歡喜有些心碎，眼睛通紅，忍不住問身邊的司聞，「你不進去勸勸霍總嗎？他一直這么坐在那里身體會受不了的，等小滿醒來之後，要是霍總垮掉了，她就更沒有精神支撐了。」

司聞眼里閃過一絲無奈，輕輕吐了一口氣，「勸不動的，他現在在懲罰自己，霍時深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別人再勸都是徒然。」

林歡喜把頭靠在房門上，鼻子一酸，有點想哭。

她還記得寧小滿小心翼翼地扶著腰避開人群的樣子，也記得她有時候會發呆地看著自己的肚子，臉上帶著那種期待而又充滿慈愛的神情，渾身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她不明白，寧小滿那么按時認真地做著檢查，霍時深都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為什么肚子里的孩子還是沒了？

他們明明那么小心，那么仔細，那么愛護，怎么會說沒就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才被人從里打開，露出霍時深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

他眼神漆黑，表情依然像平時那樣深不見底，只淡淡地在林歡喜臉上掃了一眼，便定格在司聞臉上，「她大概會睡多久？」

霍時深的聲音沙啞得有些可怕，像含著濃重的粗砂。

司聞皺了皺眉頭，回答道：「她的神經高度緊張，用了一些安眠的葯物，不出意外，至少睡到明天中午才會醒來。」

霍時深點了點頭，越過他往外走，輕輕地將門給關上，「在我回來之前，不要有人打擾她。」

司聞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一絲別的意味，擋在了他面前，「你要去做什么？」

霍時深直接推開他，一句話也沒說，只冷著臉往前走。

司聞皺緊了眉頭，跟了過去，「老霍，你理智一點，我知道你要去找他們算賬，但現在你的身體也屬於極度疲憊的邊緣，人不是鐵打的，你吃不消。」

霍時深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直接甩開他的手往前走，整個人冰冷得像機器，深邃精致的五官結上一層寒冰，周身都散發著讓人不敢靠近的狠戾。

林歡喜忍不住拉住了司聞，「算了，你別勸了，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沒人勸得了，可能還會傷到你。」

司聞沒說話，只是沉沉地看著霍時深離開的背影，眼里閃過一抹擔憂。

他吐出一口氣，將頭靠在牆壁上，閉上了眼睛，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是怕他失控，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那么憤怒的樣子……」

司聞想了想，又有些疲憊地睜開眼睛，「我們三個里面，他是年紀最小的，卻也是最能隱忍的，如果真的惹怒他，我和南野都不敢想會有什么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