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出來之後，就有些後悔，扭過頭去，不敢看霍時深的眼神。

這件事情的確是她做錯了，她故意自己摔倒，然後嫁禍給譚歆然，就是為了讓霍時深和老爺子憤怒，然後把譚歆然給解決掉。

她承認自己有利用的成分，當時腦子一熱，一想到命運的軌跡會照著上輩子的路線一直重演下去，她就慌亂不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冷靜下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多有傷人。

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孩子的事情做籌碼。

她以為霍時深會憤怒，會驚愕，又或者是直接甩開他，但是預想中的反應通通都沒有出現。

她忍不住扭過頭，只看到男人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

他眼睛漆黑，墨色的深眸總是深沉不已，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他越是這樣平靜，寧小滿就越發慌亂。

她眼神閃爍了幾下，忍不住伸手去牽他，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我錯了……」

過了很久，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長，沉默在兩個人中間蔓延。

霍時深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緩慢地吐出一個字：「嗯。」

沒有憤怒，沒有驚訝，什么都沒有，只有平淡和漠然。

寧小滿真的慌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阿深……」

霍時深沉沉地看著她，半晌，還是嘆了口氣，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心情的確很復雜，失望，憤怒，又或者是心疼，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他本來是打算晾一晾寧小滿的，但是看到她紅著眼睛的模樣，又有些不忍心。

他其實早就知道寧小滿的打算，她當時的情緒不穩定，用那樣激烈的言辭去威脅醫生，雖然當時達到了目的，但事後卻是破綻百出。

他也能夠理解寧小滿當時的心情，但心里總歸有些不舒服。

「你就算不這樣做，我也不會放過譚歆然。」他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小滿，我不喜歡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他很不喜歡。

寧小滿醞釀了很久的眼淚，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她直起身子，忍不住抱住了男人，雙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脖子，眼淚不斷往下落。

「對不起……對不起……」

「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控制不住……」

霍時深眼里閃過一抹暗光，伸手抱住她的背，側頭在她頭發上親了一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自從那天在晚宴上譚歆然出現之後，寧小滿就變得有些奇怪，好像很容易就能被人激到情緒失常。

如果只是一個譚歆然，又或者是西蒙斯，但是有自己和爺爺在，她也不至於怕成這個樣子。

她到底還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寧小滿哭得有些哽咽，聲音悶悶地說：「我怕她會把你搶走……」

男人皺起了眉頭，語氣冷硬，「你把我當什么？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搶走？」

「可是西蒙斯那么厲害，我真的害怕他會用霍氏來給你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