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滿：「……」

她突然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完全沒有辦法反駁，根本就安慰不下去。

還好李遠也不是那種需要人安慰的人，自己也糾結了一會兒之後就想通了，斗志滿滿地離開。

病房一下子又只剩下寧小滿一個人。

她走到陽台上，拿出手機看了幾眼，沒過多久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沒有歸屬地。

她心里泛起一絲波瀾，看著那串號碼，很快就接了起來。

那頭傳來廖陽煦帶著倦意的聲音，「是我。」

寧小滿的手狠狠顫抖了一下，聲音卻很平靜，「譚歆然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廖陽煦停頓了一會，承認了，「嗯，我把她帶走了。」

「你把她帶到哪去了？」

「這你不用管，以後我會和她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和霍時深面前。」

寧小滿握緊了拳頭，緩緩地說：「廖陽煦，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男人哭笑了一聲，「沒什么，只是想跟你告個別而已，我們以前關系那么要好，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他忽然就有些憧憬地說：「小滿，你說如果我們永遠都待在孤兒院，現在孤兒院現在的生活會不會不一樣？」

「不會。」寧小滿冷冷地回答，「我以為你已經看清了譚歆然這個人。」

廖陽煦忽然就忍不住哭出了聲音，「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她一切都是騙我的，她根本就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她對我們兩個好都只是為了利用我們而已，你說她怎么能夠那樣呢？我生命中唯一的溫暖都是她給的，可是她卻告訴我這是假的，她太殘忍了，她怎么可以這么做？」

寧小滿沒有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上輩子她也無法理解廖陽煦對譚歆然為什么愛到那種程度，愛到願意為她赴湯蹈火做一切沒有底限的事情，甚至對她下手，完全不顧兒時的情誼。

為了能夠讓譚歆然順利地跟霍時深在一起，他不惜綁架自己，把自己困在地窖長達三年，折磨了她整整三年。

這樣一個人，哪怕他在電話那頭哭得再凄慘，她也沒辦法同情他。

廖陽煦像是不需要她的回應，自顧自地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很蠢，但我沒辦法，哪怕知道歆然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自利的人，我也沒有辦法放開她，如果放開她的話我會死的，哪怕我一直愛的是我想象出來的那個人，我只能用力地把歆然當成那個人，只要她遠離了你們，我相信她會走上正途。」

寧小滿對他的心理活動並不感興趣，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到底把她帶到哪里去了？為什么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那頭忽然笑了一聲，「小滿，你放心吧，我帶她去的地方，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得到。」

寧小滿的身子踉蹌了一下。

廖陽煦說的這句話，跟上輩子他對她說的一模一樣。

她最開始被關進去的時候，廖陽煦也是這么說的，他說這個地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找得到這里，讓她放棄逃跑的心思。

廖陽煦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而是繼續說：「小滿，我很懷念我們小的時候在一起的時光，如果你願意的話，過來見我一面，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此別過，這一次，真的是永別……」

寧小滿開口，聽得到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能不能告訴我……你准備帶譚歆然到哪里去？」

廖陽煦輕輕地拒絕了她，「對不起，只有這件事情不能夠告訴你，小滿，其實我一直對你抱有歉意，我為了歆然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只是我現在能跟你說的也只有一聲抱歉，沒有辦法補償你了，不過你放心，以後歆然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這也算是我能夠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情。」

他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沒有給寧小滿任何挽留的機會。

然後手機傳進來一條短信，上面寫著一個地址，還有時間，大概是廖陽煦留給她的見最後一面的機會。

寧小滿沒有猶豫，又回撥過去，可是號碼已經成了空號。

她忽然就有些無力，手機從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為什么都已經重新活過了，廖陽煦還是無法逃脫為譚歆然蹉跎一生的宿命？

是不是所有的命運，都已經在暗中寫好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