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安靜之後，他先打破了沉默，「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你會赴約，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想再看到我。」

寧小滿自嘲地笑了笑，看著腳下斑駁的小路，「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為什么會來，但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這里了。」

廖陽煦愣了一下，隨即眼神變得柔和，「你其實一直是我們三個人中間最心軟的那一個，因為太好說話了，所以從小到大我和歆然都有點不把你的感受放在心上，不是故意要忽略你，只是有的時候你存在感沒有那么強，太會為別人著想，所以……」

他一直以為譚歆然才是那個一直在為他們付出的人，到現在才看清，寧小滿只是默默做事，不願意聲張。

那么明顯的事情，他活了這么多年才恍然明白，以前就好像是眼睛蒙住了一層迷霧，讓他一直都在原地打轉。

寧小滿心里澀澀的，卻絲毫不覺得難受，「都過去了。」

廖陽煦：「嗯。」

又是相對無言。

他們兩個好像已經很久就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的跟彼此講話，每一次見面都是針鋒相對。

廖陽煦才發現現在的他跟寧小滿已經沒有了共同語言，他忍不住側頭打量著寧小滿。

她過得應該很好，臉頰飽滿了起來，臉色也很紅潤，一看就是被霍時深精心養著，令人驚嘆的漂亮，卻沒有什么攻擊性。

「小滿，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廖陽煦忽然開口，有些緊張地握住拳頭，「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現我和歆然背對著你做了那些事情的？是你和霍時深結婚的那天？」

寧小滿眼神閃爍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重生了一次，現在被關在地窖里的人應該是她。

她干脆承認了，「嗯，不小心發現的。」

廖陽煦沉默了很久，才有些艱難地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嗯。」寧小滿的語氣很平淡，「但我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

接下來好像真的沒有什么話可說了，待了一會之後，廖陽煦就起身跟她告別，「如果有來生的話，還能跟你做朋友，我一定會真心對待你。」

寧小滿笑了笑，沒有搭話。

廖陽煦忽然就有些眼眶發酸，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字。

他看了寧小滿很久才忍住眼淚，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走了。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寧小滿才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已經猜到廖陽煦會把譚歆然藏到哪里，但是她不親眼看到就不放心。

她一定要確定，現在的譚歆然正在經歷她前世的遭遇，心里才能有安全感。

寧小滿偷偷地跟在廖陽煦身後，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沒讓他發現自己。

可能是因為剛才經歷過情緒的波動，再加上他本身精神狀態很差，廖陽煦警惕性不怎么高，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跟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