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子菲察覺到他的異樣,也順著看過去——
陸易斯溫和地坐在輪椅上,眼里含著淺淺的笑意,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兩個人。
三個人就這么對視著,有旁人看不懂的暗流在涌動。
蒲子菲心跳如雷,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看到陸易斯。
那些刻意被遺忘的回憶忽然涌現,她情不自禁想起當年的事。
最鮮明的,莫過於她和南野的初見。
當年……
華人街酒吧。
一杯馬提尼,200元,提成50……
一杯血腥瑪麗,120元,提成30……
耳邊是男男女女的狂歡派對,絢爛的燈光打在身上,讓人有些恍惚。
聲色之地,只需要一點催化劑,就能挾裹所有人的茫然,狂歡至死。
蒲子菲一邊調酒,一邊仔細計算著能拿到的酬勞,對酒吧周圍喧鬧曖昧的氛圍充耳不聞。
今晚十一點剛過,她就已經有兩百元的收入了,加上四千的底薪,那她這個月應該能賺到一萬二千塊吧?
銀白色的調酒瓶在她手里上下翻飛,劃出繁雜的花樣,再難的調酒動作,到了她手里都顯得游刃有余。
不少男人都在往她這邊看,帶著點調笑的意味,甚至有光明正大議論她的,她渾不在意。
這樣算下來,平時吃穿節儉一點,就可以給那些孩子寄一筆不小的錢去。
蒲子墨造的孽,能還一點是一點。
想到這里,她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白天被蒲子墨逼著去見相親對象的煩悶,也稍微舒緩了一點。
「fury,什么事這么開心?」一旁的服務員程姐看這個萬年清冷的小姑娘突然笑了,忍不住打趣道。
蒲子菲笑著看了她一眼,「今天收入好嘛。」
雖然她一個小姑娘到酒吧來當調酒師確實不那么合適,經常會遇到沒素質的客人,有時候她一個人根本就不好應對。
但是只要賺到錢,她什么事情都能做。
吧台前又坐下了一對情侶。
「服務員,麻煩給我調一杯dryrtini。」
女生帶著個人特色的口語讓蒲子菲覺得很是熟悉,她轉過身子,看到吧台前坐著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皺起了眉頭,「寧滿月?你來這里干什么?」
寧滿月一只手撐在吧台前,風情萬種地挽著他旁邊的男人,朝蒲子菲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來酒吧還能干什么?當然是和我的未婚夫來玩啊。」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南野,是全洛杉磯最帥的男人。」
她的語氣里溢滿了虛榮和得意,旁邊的男人輕輕皺了皺眉,卻還是禮貌地和蒲子菲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