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滿聽到他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剛才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誰勸她都沒有用，只有聽到霍時深的聲音時，她才一下子回過神來一樣，頓出了腳步，扭過頭來看著他，「阿深……」

她低下頭喊他的名字，聲音里面帶著濃濃的委屈和難過。

霍時深上前一步，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別怕，我在這里。」

寧小滿將頭靠在他的懷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怎么會這樣……他們都是騙我的！寶寶們肯定都在的對不對？他們都是騙我的……」

霍時深什么也沒說，只是將她攬進懷中，扣著他的後腦勺親著她的鬢邊，什么話都沒說。

言語是蒼白而無力的，霍時深明白那種痛。

這個世界上也許就只有他能夠理會寧小滿醒來時知道孩子沒有了時到底是什么樣的感受，他經歷過，所以他懂。

他什么也不說，只抱著她，任寧小滿在他懷里面發泄一樣地哭喊，直到她哭累了，哭到有些背過氣去才松開她，擦了擦她的眼淚，在她的鼻尖上親了一下。

他的眼睛也是一片紅色，里面布滿了紅血絲，像是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息，抵著她的額頭啞聲說道：「很抱歉，沒有保護好你們。」

他這句話落下，寧小滿本來已經哭干了的眼淚又在眼眶里面打轉，她揪著他的衣服下擺，怎么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不斷地用腦袋撞著他的懷抱，「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明明都已經做好了准備要跟他們見面的……」

說到這里她忽然又停頓了一下，扯著男人的袖子，帶著一種希望的眼神看著他，「有兩個寶寶的……另外一個還在對不對？」

「……小滿。」男人的聲音沙啞得一塌糊塗，帶著一種破碎的疼痛，「對不起……對不起……」

他只會說這一句話，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懷里。

寧小滿能夠感受到他胸腔里面傳出來的悲鳴，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不會的，我能夠感受到他們的存在，他們不會有事的，你騙我的……」

「不對，一定是你騙我的！」

她的精神忽然出現了一絲異常，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藍天白雲，嘴里面一直在念叨著，「這一定是個夢，只要往這里跳下去，清醒過來就好了。」

下一秒她就被人從背後擁入懷中，霍時深看到她站在窗戶別的那一刻大驚失色，徑直將他拉了回來，用力地抱著她，「你要干什么？」

霍時深在她耳邊低吼，「寧小滿，現在你又要拋下我？」

他說完，忽然閉上了眼睛，眼眶里面滲出一絲難忍的疼痛。

他又想到上輩子她死在地窖時的畫面，心里面的陰暗也在不斷地滋生。

他深吸一口氣，再看著面前的女人時突然勾著嘴角冷笑了一聲，充滿了自嘲，「你覺得現在從這里跳下去，還會有重生的機會嗎？還會重來一次讓他們出現在你的生活中？」

「那我呢？就算你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那我呢？被你拋棄在另外一個時空找了你那么久的我，你想過我嗎？」

她上輩子用死亡拋棄了他，這一輩子還想要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