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她才吐出一口氣，含著眼淚看著面前的男人，「這是什么意思？」

她手里的那張紙白紙黑字寫著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刺痛了她的雙眼，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保險櫃里看到這個東西，而且看日期竟然是在霍時深重生之後沒幾天他被確診為抑郁之後的那一天就寫好了的。

他早就想要跟她離婚，可為什么之後卻表現得跟平時沒有什么差別，還是那么疼她，那么寵她，那么愛她，甚至還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她是他的妻子，為什么？

寧小滿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只以為自己是在夢中，「我是在做夢嘛，對不對？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霍時深什么都沒說，只沉默地看著她，我先幫你上葯。

說完，他沙啞著聲音，似乎是不願意回答她這個問題，站起身來，剛要走的時候，寧小滿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地往她的方向一拽。

「你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

霍時深看她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深吸一口氣在她面前坐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別看這個。」

不敢再看她，怕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做到那樣殘忍。

其實這個決定早在知道寧小滿是重生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准備了，當時他才剛剛重生過去的，那些畫面在他腦海中並沒有那么完整，可隨著他的狀態越來越好，前世的記憶也全部都回到了他的腦海中，他記起了所有的事情，他沒有辦法讓寧小滿繼續待在他的身邊，他沒有辦法再承受再一次失去她的風險。

這個決定不是一下子就能夠完成的，是這么多天跟她的相處中，他越是舍不得就越是要舍得，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暗示。

寧小滿看到離婚協議書的時候，無異於晴天霹靂，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為什么，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

霍時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將她抱得很緊，在她耳邊說「抱歉，我沒有辦法接受一份不純粹的愛。」

這句話就像一道驚雷一樣，響在寧小滿耳邊，瞬間擊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她突然就笑了起來，邊笑邊哭，這一直以來都是她面對霍時深最心虛的地方，重生而來的她不可否認是想要借著霍時深改變自己的命運，她對他的愛是復雜的，就像上一輩子那樣，除了愛他之外還有自卑，還有得不到的委屈，以及沒有辦法放下的尊嚴。

重生了之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對死亡的恐懼，對他的過度依戀，都是在過去的一年里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最害怕的就是霍時深，知道他突如其來的轉變，並不是因為他想通了，是因為他死過一次，所以知道只有跟霍時深在一起，才能夠避免像上一輩子那樣死亡的命運。

她對他的愛是有目的的，但她也是真的愛他，「所以你就要跟我離婚？」

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寧小滿聲音都在顫抖，「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為什么不給我一點心理准備？」

「因為那個時候你的情緒很脆弱，而且我們才剛剛失去孩子……」